黑色的雾气瞬间爆炸开来,时语呆呆的跪坐在地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那个男人的身体痛苦的颤抖着,扭曲着,鲜血顺着男人的皮肤溢出,一下子就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看起来无比恐怖。
“谢谢......”过了良久,极其轻的声音从那个男人的口中吐出。
时语抬起头,只见那个男人的脸上写满了一种洒脱和释然的神情,那种如释重负的样子看起来是那么让人心疼。
男人吃力的伸出手,用力的抓住了时语的手,那只大手此时已经渐渐的两了下来,上面无比粘稠的触感是男人的血。
“别难过,在一千年前我就该死了,被幽冥占据了神志的这一千年里,我多少次想和他同归于尽,只是我却做不到。”
男人的目光无比温柔的落在时语的脸上,他定定的看着时语的那双黑色的眸子,那双眼睛就像是一千年的一个女人一样,清澈,美好。
“你.....别死.....”时语拉着他的手,低低的哀求道。
泪水不争气的顺着他的脸往下流,明明在自己挥剑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了结果,可是时语还是遏制不住自己的痛苦,不管怎么样,躺在他面前的这个奄奄一息的男人,是他的父亲。
“咳咳咳.....”大口的鲜血从男人的嘴角流出,他的眼神也渐渐暗淡下来,目光紧紧的追随在时语的身上,不愿意离开。
“阿苑的身体被他藏在了,藏在了.....天妖圣城的神殿最深处,那个....是禁忌之地,没有人去过,那个小姑娘她或许,或许知道在哪里.....”
又是一大口血从男人的嘴角咳出,他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抓住时语的袖子急迫的说道。
“还有,还有,万妖血契.....那是用阿苑的,阿苑的妖丹炼制的,只有,只有最纯正的妖神之血或许.....或许能够解开......”说道最后,男人看向时语的目光也是有些颤抖。
这个世上,最纯正的妖神之血,那就意味着只有时语。
要想解开万妖血契的话,那时语岂不是要......
“对不起,我从来.....没有尽到过一个走父亲的责任,我也从来没有在你身边......为你做过些什么。所以,所以你也不必为我的死感到自责......”
男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他吃力的看着时语,努力想在摸一摸他的脸,那是那只手最终还是无力的滑落,重重的跌在地上。
一阵清风拂过,那个男人的身体就像是破碎的沙子一样,随着风飘散了。
时语抬着手,无力的在空中抓了半天,可是什么也抓不到。
“不要,不要走.....”
心脏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用力的攥紧,时语感觉自己痛的几乎要窒息过去了。
他想起来了,他见过那个男人,那个当初在镜花水月里面,去精灵神殿找时苑的那个男人,虽然他已经苍老了很多,但是时语还是辨认出来了,就是那个人!
在这个世界上,时语终究只能是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看着跪在地上痛苦的时语,青冥等人在一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虽然他们对那个人类也是无比痛恨,但是他终究是时语的父亲,现在的时语也不是什么不可一世的妖神,他不过是一个孩子,一个刚刚失去了父亲的孩子罢了。
“殿下......”锦儿走近了几分,弯下腰轻声问道,她的眼里也有些担忧。
虽然现在大祭司,不,幽冥已经被时语除去,但是一切还么有结束,妖族还需要时语出来主持大局。
“我没事。”时语抬手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两把,撑着膝盖从地上爬起来,“去把白薇薇找来,我们去天妖圣城,去找我母亲的身体。”
时语的眼睛此时还一片通红,但是眼神却已经彻底变了。
他记得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告诉过他,当他决定继承妖神之血的时候,他就已经注定了要承担很多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他的未来是注定孤独的,而他现在经历的,只不过是每一个妖神所必须经历的。
“去吧。”看着锦儿呆呆的站在那里无动于衷,时语也是皱了皱眉,低声催促道。
“是。”
望着锦儿离去的背影,时语缓缓抬起头看向了天空,现在的天空已经是一片澄澈,他杀死了幽冥,天妖宝阙也不会再有什么还手之力了,他已经赢了诸天之战了,可是为什么时语一点也不开心......
一只柔软的小手突然伸出,握紧了时语的手掌,纤细的手指上传来的温度,让时语的心也是微微一颤。
“不要害怕,我一定会陪着你的,一定.....”
“嗯。”
时语看了一眼身侧的尤希,手指也用力了几分,虽然失去了很多,但至少她还在。
不过,现在还不是伤感的时候。那个男人最后说的话还久久的在时语的脑海里面盘旋着,妖神之血或许能解万妖血契,他该怎么做。
要多少的妖神之血,一滴,两滴,亦或是,全部......
想到这里,时语也是忍不住攥紧了拳头,被万妖血契控制的妖兽和人类几乎有上万只众。那里面也有数不清的高等妖兽,可哪怕只有一个,时语也不能放弃他们的。
“殿下,人带来了。”锦儿清越的嗓音打断了时语的思索,白薇薇站在他的面前,看向时语的眼神也是无比复杂。
“带我去天妖圣城,我要去大祭司修炼的禁地,那种是都不能进入的地方,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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