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默转过身直接朝唐修跑了过去。
唐修察觉到有人在朝自己冲过来,顿时蜷缩起身体,胳膊交叠着挡在小腹上,脊背轻轻颤抖着,呼吸声粗重而艰难。
给他包扎的医生连忙道:“先生您动作轻点,唐医生刚刚已经受惊了,失血太多人有点迷糊……”
姜默看到唐修半边肩膀都是血,又听到医生说的话,心疼得几乎要发疯,他甚至后悔刚才没有把那个大汉打死。
“伤怎么样?”他沉着气问医生。
“没伤到重要血管,血止住了就没事,但是伤口太深了,肯定特别疼,”医生叹了口气,“那个疯子是想要唐医生的命的。”
“……”姜默拼命克制自己的情绪,放轻动作在唐修面前蹲下来,握住了他冰凉的,混着血和冷汗的手,哑声轻轻地道,“阿修,是我啊。”
唐修听到他的声音,怔怔地抬起头来,瞳孔一片涣散,却渐渐聚起了光。
“姜默……?”他看不清眼前的人,就有些焦急地喊他的名字,用低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姜默靠过去将他护在怀里,吻着他汗湿的额发和苍白的额头,轻声道:“是我,别害怕。”
唐修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更加凌乱,他一只手反握住姜默,咬着牙忍耐着肩膀上刀伤带来的剧痛,抬起另一只手,胡乱地在姜默身上摸索着,喘息着道:“你、受伤了吗?”
姜默微怔:“我没有。”
唐修紧皱着眉摇头:“那你手上……怎么湿了……是不是血?我闻到血腥味了……”
“我看不清,你别骗我……你叫阿诚来……阿诚——”唐修急得呛咳起来,咳嗽震得伤口更痛,他脸色越发灰白,“阿诚在哪?他是不是、也受伤了……”
姜诚听到唐修叫自己,连忙抹了抹眼泪,咬紧牙关忍着疼爬过去:“嫂子我在这里!我没事的呜呜呜,你不要说话了,伤口是不是很痛。”
唐修还是不信,他紧紧抓着姜默,喘息着艰难地道:“姜默……你看看阿诚,我这边包扎好了没事的。小孩儿刚刚被人欺负了,你看看他……”
姜默抬头看到姜诚僵硬无力的腿,瞳孔骤然紧缩,姜诚拽住他的衣角拼命摇头。
“……他没事,还能那么大声哭,能有什么事。阿修你不要乱动了,伤口会裂开的好吗,听话,”姜默按捺着想要把那个大汉千刀万剐的冲动,将唐修牢牢地抱紧,在他耳边颤声安抚,“没有别的人受伤了,你放心。”
“你又骗我,你手上……”
“我手上是你的血!”
听到这句话,唐修整个人瞬间像是脱了力一般,除了仍旧紧紧握着姜默的手,再也没有其他动作。
“那就好……”他吃力地笑了笑,是松了一大口气的样子。
姜默心脏疼得几乎快裂开。
什么叫那就好。
他的阿修,从小被爸妈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的,像瓷娃娃一样精致又脆弱,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痛,肯定委屈坏了。
要是以前,他应该会跟他抱怨很痛,怪他怎么来得这么慢。
可现在他没喊一声疼,他只怕他和阿诚也会受伤。
姜默小心翼翼地将他打横抱起来,没注意到唐修原本一直握着他的手慌乱无措地抓了几下空气,只觉得怀里的人分量比起之前,已是轻得离谱,身体还在遏制不住地发抖,体温低得令人心惊。
他对远处的阿毛喊道:“阿毛,你别打了,过来护着阿诚!”
唐修在他怀里抽搐了一下,因为心脏突然很难受,姜默的声音太大了。
他用力按住胸口,难耐地转过脸往姜默怀里靠,很轻很轻地低吟了一声,没有让姜默看到他脸上痛苦苍白的神情。
姜默抱着他离开身后的那边嘈杂混乱,放到干净温暖的房车里,拉车窗帘打开强暖气:“休息一下,有我在你什么都不要想。”
“我没事的……不要紧,”唐修人已支撑到强弩之末,却还是摸索着握住姜默的手,对他扯出了一抹模糊的笑容来,“你忙的话……就走,但是要、叫醒我,我、送送你……”
他昏睡过去,握着姜默的手已经没了刚才的力道,却依旧是没有松开。
姜默心疼得要命,但姜诚还没有安全地带过来,他不得不轻轻挣开他的手,吻了吻他冰冷的手指,颤声道:“阿修,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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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姜默的房车几十米远的地方,有个戴着眼镜的村民打扮的男人,看了看远处渐渐平息下来的混乱场面,又看了看安安静静的黑色房车,扶了扶眼镜,平缓地走向一条人烟稀疏的田间小路。
他敲了敲自己的眼镜架,低声道:“您都看清楚了吧?”
“清楚了,”一个像是经过变声处理的,无法分辨出性别年龄的声音从镜架上传了出来,“这个人对姜默来说果然很重要。明明知道这个时候最忌讳打草惊蛇,他还贸然闹事,就不怕郭家有所察觉反咬一口么。”
男人随手择了路边的一株草在手里把玩着,云淡风轻地分析道:“恕我直言,这里的村民平时没少被郭家欺压,估计以为这回揍他们的也是郭家人,抵抗了没几下就落荒而逃了。他们奔走相告鬼哭狼嚎起来,郭家察觉不到异样就古怪了。”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阵,道:“你想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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