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修摇了摇头:“腰酸。”
姜默以往没给唐修按过腰这个部位,手法有些笨拙,却还是在他的后腰上小心翼翼地施加力道按揉起来:“这样可以吗?”
唐修带着鼻音“嗯”了一声,像只猫一样蜷缩在姜默怀里,时不时还哼哼叫声。因为怀孕和束腹的原因,他腰背负担极重,孩子月份大了更是经常酸痛难忍,严重的时候比胃痛还要让他恶心想吐,现在被姜默反复按揉着,腰背的酸胀疼痛缓解很多,眼睛却不知为何酸涩起来。
姜默和孩子,可能是第一次距离这么近吧。
姜默感觉不到孩子,但是孩子好像感觉到爸爸了,在他肚子里翻滚了两下,看起来是个淘气的性子,实际上却乖巧得很,很少闹他。
到时候生下来,姜默就算不想要孩子,应该也会……喜欢这个小家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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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离开平潭的时候,唐修有点头晕低烧,喝了两口粥就开始反胃,跪在马桶前大汗淋漓地呕吐着,整个人几乎脱水,费了半天劲才站起来。
手机震动了几下,是姜诚发来的短信,说嫂子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他满脸困惑,但实在昏沉难受得厉害,便先到洗手台前漱口洗手。
他总觉得身后有人,回头好几次,都是空荡荡的一片,这让他感觉愈发不安,洗漱干净之后,他便想尽快离开,却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个人影,不偏不倚地挡在了洗手间的出口,他视线模糊,却也辨认出了那人的身形,便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那人笑了两声,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不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小猫咪生病了?怀着孩子这样真是辛苦呢,姜默怎么舍得又丢下你自己走的?”
唐修闭了闭眼,不着痕迹地深呼吸两口,哑声道:“他有他的事情,我有我的事情。你没事就让一下,我要走了。”
“怎么会没事呢?我来是想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啊,”男人不气不恼地笑道,“我都和阿诚打好招呼,说你身体不舒服,迟两天再走。”
唐修握住大衣口袋里的手术刀,忍耐着强烈的眩晕和心悸,声音干哑:“我没有时间,请你让开。”
男人笑着侧过身,给唐修让开一条道,在他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云淡风轻地道:“我还打算带你去找姜默呢,他可又去跟人干架了,你放心吗?”
唐修停在原地,眼皮都没抬,只平静地说了一句:“我过去添乱吗?”
男人摇了摇头:“别看不起自己啊,他们带过去的医疗团队水平一般,姜默可是一身的伤,不怎么经折腾呢。”
“……他自己会安排好。”唐修说完这句,便抬腿继续走。
男人伸手扣住唐修的手腕将他拽回自己跟前,几乎是同一时间,他的手臂就被什么锐器猛地割开,他吃痛地缩手,只见衣服完全被割开,一大道血口子横贯在他小臂上,哗哗地淌着血。
唐修握着手里沾着血的手术刀,指节青白,站在那里眼角赤红地看着他,嘶哑阴沉地道:“不要碰我。”
男人按着伤口意味不明地笑,竟还是不恼不怒:“好凶狠的小猫啊,自己站都站不稳了,还要挠我。你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觉得我拿你没办法了?”
唐修紧握着手里的刀,竟也笑了笑,半分没有示弱:“你也觉得我拿你没办法吗?我不觉得这一刀足够还你扎我的那两针。”
男人愣了一下。
他想不到唐修有什么筹码能威胁他,但他阴沉到带着些许戾气的样子,竟让他一时无言。
于是他叹了口气:“小猫咪,我知道你揣着猫崽子在肚子里不舒坦脾气大,但我今天真不是来欺负你的,姜默那边真需要你。”
唐修听到这里,明显开始焦躁:“你把话讲清楚。”
“刚刚都跟你说了,姜默带出去的人医疗水平不行。而且姜默他们此番出行算是秘密行动,不能让别人看出来他们是姜家人,所以每个人都全副武装,打扮得妈都不认识了,”男人因为不断失血脸色有些发白,却还是堆着满脸的笑意,“也就是说,姜默如果受了重伤,说不定都没人认得出他是姜默,来不及救他,或者根本就由着他去死呢。”
唐修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样:“你再咒他?”
“别凶别凶,”男人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的笑算是难得的真心的笑,因为小猫炸毛的样扎下伤口呗?我带你去救姜默。”
唐修瞥了一眼他的伤口,并没有心软的意思,而是翻出了自己的手机,打给了姜诚。
男人听他和姜诚通话,仅仅是报了平安说自己已经没事,并没有再聊什么多余的,挂了电话就冷冷地道:“给你东西自己包扎,带我过去。”
男人回过神来,就觉得小猫还挺聪明——可以说至少比姜默聪明,没有一孕傻三年。
方才刚刚看到自己的时候,小猫明明是有些害怕的,但是听到姜诚的名字之后,他就判若两猫,凶狠又暴躁,甚至敢用手术刀伤他。
这小猫十有八九是因为知道了他是姜诚信任的人,知道姜诚敢把他交给他,那么他就一定不会轻易伤害他,否则他没有办法跟姜诚交待。现在又再给姜诚打电话,表面上是报平安,内里怕是想看看姜诚那边会不会露什么馅儿,确认没露馅儿他才答应跟他走。
可真是聪明又胆大的小家伙,得让他吃点苦头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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