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前)
但是,根本就没有过大周的人,因为没人能做到每周工作40小时。甚至于,即便有人希望主动工作满40小时,那也不可能办到——这里的很多工作都盘根错节,一个任务往往拆给两到三个部门同时协理,而每个部门的权责又都非常有限。
这种分工使得任何一个人都受着牵制,其他人不工作,你也就没法工作。刨除掉每天喝喝咖啡聊聊天的时间,我保守估计乌连的公职人员每周工作时间在28小时到30小时左右。
我真是不理解,我想起在阿斯基亚,大家对待工作的态度都是勤勤恳恳,因为工作不仅仅是一份糊口的手段,而且也应当是一个不断使自身更完整、努力寻找自身使命的过程。空领一份薪水,但却在可以预见的未来浪费作践自己的人生……这样真是令人恼火!
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当下享受到的物质生活有多丰厚,多难得,荒原的存在对他们中的某些人来说是「真实性有待检验」的「猎奇故事」,而螯合病则是政府为了「限制公民自由」而夸大其词编造的「阴谋」之一。
想想那么多人在荒原上流过的血……我觉得我永远不可能和这些人成为朋友。
我已经想你们想到发疯了。
多娜
25/10/4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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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件人:多娜
日期:22/01/4624
收件人:*****lt;*****.a;
邮件标题:震惊!aas内部极优水银针竟立志成为同样优秀的装修工人
亲爱的简:
昨天我刚刚收到了来自总部对我上一季度的工作评估,结果是a++(虽然是非常难得的成绩,在不过也我意料之中啦
上一封信和你提到的老房子,我想来想去还是买下来了,手续真是办得我脱了两层皮。因为还没有成年的关系,我只能委托aas的后勤以集体财产的名义将房产购入,并赠与到我名下,距离我真正拿到这间房子还有五年的时间——二十岁!我真是殷切期盼她的到来!
这间老房子虽然有个漂亮的后花园,但它毕竟已经有近两百年的历史了,想搬进去,第一件事就是要重新翻修,这件事只能我一个人来做,你知道为什么吗?我和你讲件小事,你就明白了。
上个月,我办公室的阳台漏雨了,因为平时我喜欢在阳台上办公,所以立刻联系秘书来修,结果秘书看了以后表示,这不算「紧急情况」下的损坏,所以我只能先提交申请,然后排队等待上面派修理工下来。
我问这一般要等多久,秘书查看系统以后告诉我,七个月。
我说这不行,我不能等这么久,秘书被我磨得没办法,最后她想了一个招:我自己联系一个房屋修补公司的泥瓦匠过来先修着并垫付钱款,相关费用,我可以走「办公损耗」报销,虽然钱还是得等年底才能报销,但这样我至少能立刻找人来解决阳台的漏雨问题。
你以为这就完了吗?不!
我预约了那位泥瓦匠三天以后的时间,约定时间是上午9:00,结果他9:25才晃晃悠悠地出现在我办公室门口,接着,他架着梯子上阳台顶看了看,告诉我今天没发修,因为一些这样那样的原因,这不是普通的渗漏,他没带够材料。
第二天,到9:44了他才姗姗来迟,这次他大概是准备妥当了,调好了需要的东西就上房开始工作,我听着他唱歌唱了快一小时,十点半他下来,告诉我完成了一半,但介于明天是周六,所以他下周一上午9:30会再来。
周一,他终于在9:30准时出现了,然而这次他上房半小时不到,天就开始下雨,他收拾起东西就准备离开,说今天天气不好,明天继续——我拒绝了他这个提议,付了他一半的工钱让他赶紧走人。
然后,趁着下班前的最后半小时,我自己去附近的五金店里找老板娘买了一块防雨毡和半桶沥青,我上了房顶,找到了漏雨的地方,不到一刻钟就把问题搞定了。
我以前一直觉得「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是真理,但是,谁来判断一个人是否真的「专业」呢?这次老房的装修,我已经从图书馆借了好几本相关的工具书,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要先上手试试,等撞上实在迈不过去的坎再说。
你还记得之前有一次,你我还有图兰三个人一起在我的房间里谈天的事吗?那时我们聊到荒原上的检疫措施,我曾经说,两次螯合物潮,算是给宜居地和其他荒原的人都敲遍了警钟,现在我必须收回这句话,完完全全地收回。
这半年来我一直强忍着一些焦躁和怒火,在乌连,大部分防疫措施形同虚设,人们像应付一桩苦差使一样应付这些事情。如果有今时今日这里突然爆发出螯合病,我敢断言它只会陷落得比荒原更快,也更加彻底。
这话我不该说,因为我的任务就是避免这一切发生。但我还是觉得我们陷入了一种悖论——在最开始,我们设置了几百道与螯合物相关的有效防线,即便有个把防线在极端情况下失灵,剩下的那些依旧能将危险抵御在外。
正因如此,宜居地才能固若金汤,成为一处世外伊甸。然而,这里的人被保护得越好,他们就越意识不到外部的危险,意识不到一些微小的变化与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息息相关,继而越是松懈。
当防线从内部溃烂,根本不需要多么大的外力——它自己就会自行崩塌。
哎,不说这些了,我在宜居地内的生活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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