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成武作势要去杀人,这是温珺万万不能允许的。
自己的丈夫还在外面打仗,这边后院就起火,还是杀人,传扬出去,那她温珺还不遗臭万年了。
再委屈再恼怒,温珺也只能从房间里走出来。
眼里噙着泪花。
“我虽是一介女流,但也读过书,知道光武帝和阴后的故事,既然你们都想我做阴丽华,那做了又如何。”
光武帝就是天选之子刘秀,阴丽华是刘秀的原配妻子。
后来刘秀去打仗,连年战火之下,阴丽华就躲回到老家。
阔别两年之后,刘秀登基做了皇帝派人来接阴丽华,结果阴丽华发现,自己的丈夫有了新的妻子,郭圣通。
这郭圣通娘家势力大啊。
所以即使刘秀欲立阴丽华做皇后,阴丽华也不愿意,说是为了国家政权的稳定。
所以,阴丽华做了让步和牺牲。
这就是一个女人的成全。
谁说女人不能保国,只是发生的领域、选择的方式不同而已。
此时此刻,温珺想想,自己和那历史上的阴丽华处境何其相像。
避难福州一年半,回来发现自己丈夫有了新的妻子。
一样的娘家势力雄厚,一样的国家内忧外患。
这个时候她要是闹起来,扯的不只是骆永胜一个人的后腿,毁的还是大楚这个政权。
刚刚恢复安定日子,忙着重建家园的治下百姓,又有可能重新深陷战火离乱之中。
自己一个妇人能做的不多,也就剩下把家务事操持好了。
要么怎么说君王的家事就是国家的国事。
这里就显现出来了。
温珺擦干了泪水,唤来轻燕,说了她要去陈静姝院子端茶道歉的打算,让轻燕下去安排,身后,就是骆成文跪地叩首之声。
“儿替父王谢过娘亲。”
骆成武则是啥都没说,扭头就走。
顺手还拎走了又哭又闹的骆玉晟。
“成武哥哥,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被骆成武拎出后院,骆玉晟两腿悬空来回蹬着,但他哪里有本事挣开骆成武的钳制,徒做无用功罢了。
遂气的火冒三丈。
最后,骆成武把小家伙拎到了大元帅府内一处小校场中,往地上一扔,又挑了一把木刀扔到骆玉晟脚下。
“拿起来。”
骆玉晟哦了一声,伸手打算去拿,结果被骆成武一脚踢飞。
“去,捡起来。”
骆玉晟恼怒了,气呼呼的怒视着骆成武,发起小孩子脾气。
“不,我不捡了。”
“刀都不在你手上,你有什么资格说话!”骆成武厉喝一声,吓的骆玉晟打了个哆嗦。
“你记住,刀握在谁的手里,谁才有资格说话。”
骆成武指着远处那把木刀:“你现在连刀都拿不住,还想让别人听你说话,简直是可笑至极。”
被嘲笑的恼羞成怒,骆玉晟快步冲向远处那把木刀,从地上捡起来,这才看向骆成武。
却发现后者不知何时已经挽弓引箭。
还没等骆玉晟回过神来,就看骆成武松手。
没有箭头的木箭呼啸飞来,正击中骆玉晟手里举起的刀身。
冲力之下迫使骆玉晟松开手。
刀丢了,骆玉晟也被冲力顶的一屁股坐到地上。
“你连刀都握不住。”
骆玉晟坐在地上,委屈的抱头大哭起来,这哭声,惹得骆成武很是生气。
“哭什么!”
“一遇到点挫折就哭,还像个男人吗!”
“哭有什么用,眼泪能击败你的敌人吗!”
“拿起刀,向我进攻!”
骆玉晟爬起来,擦干净眼泪,没有再去捡那把已经开裂的木刀,竟是挑了一把开刃的短刀,冲向骆成武。
那一双小眼睛里,混杂了各种怒意。
“很好!”
骆成武反而很开心,然后一脚将骆玉晟踹飞了老远。
这一脚,让骆玉晟疼的甚至爬不起来。
骆成武走过去,蹲下身子。
反抗,也只会挨得更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和我之间的差距,你就是个孩子,纵使我如何羞辱你,你都无法反抗我。
而你要知道,即使是我,在爹的面前,也只不过是个孩子。
你永远没有资格在别人面前大声的置喙父王是对是错,因为刀,你没资格去拿。
等什么时候你有资格做握刀的那个人,什么时候,你才能对眼前发生的事去品头论足。
而这种委屈,我们和爹,受了很多年。”
骆玉晟捂着胸口,这次他没有流泪。
只是恨恨的看着骆成武。
“孟子云:威武不能屈,我凭什么要像你屈服,听你这种施暴者的强权理论。”
“你是读书读傻了吗!”骆成武一拳砸到骆玉晟身旁那把短刀身上,生生给砸的变形。
吓得骆玉晟打了一个哆嗦。
“威武不能屈?”
骆成武大声嘲笑着:“孟子既然说不能屈于强权,缘何一生周游列国,弃小而奔大,弃弱而奔强,只为了所谓的一展报负吗。
小国待其国士之礼又如何,外有强敌环伺,不可久待,这叫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看到了吗,读书人怎么都有理可讲,他们一张嘴皮子,黑的都能变白的。
你听他们的,早晚便傻子。
我明白的告诉你,你只要把刀攥在手里,你说的每句话都是道理,那群读书人会围着你转,想尽一切办法让你说的废话都变成所谓高屋建瓴、立意高远
喜欢楚书太宗皇帝本纪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