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这双绣花鞋后，纪流的表情凝固了。目光中，看不出悲喜。
对于此物，太熟悉了。
这是蒋豪从宣城古楼带走的那双，据日记里记载在宣城古楼探索的那一夜，蒋豪第一眼看见这双绣花鞋的时候，就不自禁惊叹，太美了！
不出所料，蒋豪带走了它。诡异探索协会每探索一个怪异之地，都会带走一样东西，当做纪念。
纪流沉默地看着绣花鞋，小巧，精致，红色缎面上刺绣着凤凰，鞋头还有一朵大大的盛开的牡丹花。
如果是文物研究相关的大佬看到，一定会爱不释手。这么精致小巧的绣花鞋，它的主人，一定是一位极美的女子，能够想象，那亭亭玉立，巧笑嫣然的女子，将她那小巧秀美，肉肉的小脚放进这双美丽的绣花鞋中，轻轻摇曳在宣城这个古香古色的古城里，身后是满塘的荷花盛开。
好美……
纪流静静地看着，眼神越来越专注。
似乎他的眼里，就应该全部被这双绣花鞋占据。
实在是太美了……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好想穿上它，好想穿上它，肆意地跳舞……”纪流的心中，出现呢喃。
而且，这种呢喃，越来越强烈。
连纪流都没有察觉，他的双手，不知不觉就抚摸着绣花鞋柔软的缎面，抚摸那盛开的牡丹花，抚摸那飞舞的凤凰……
很轻很轻……
纪流僵硬的脸上，竟是罕见地出现了一种怜爱……怜爱里，似乎又隐藏着某种疯狂……或许说是一种占有……
强烈的占有……
这么美的物事，不能被人发现，只有我……只有我，才能配得上它的美……
抚摸着绣花鞋，纪流感觉抚摸着年轻女子的脚，那双秀丽的小脚，露出白皙的脚背，脚背并不瘦，而是刚刚好的肉，还能依稀看到细细浅浅的血管……
“穿上它，起舞吧！”
脑海中又响起呢喃的声音，带着无尽的魅惑，带着无尽的引诱，似乎在一遍一遍地呢喃着：
“穿上它，起舞吧！”
纪流妖异的双目，在这一刻，彻底绽放出虔诚的光芒，他像是朝圣一般，小心翼翼地将绣花鞋从鞋盒里拿出来，然后，他开始脱掉自己脚下那双运动鞋……
“这么美丽的绣花鞋，好想知道穿上是什么感觉？”
纪流的声音，带着癫狂。
绣花鞋很小巧，虽说不是像三寸金莲那么夸张，但是，以纪流42码的大脚，是绝对不可能穿上的。
但这些，已经被纪流忽视了。或者说，他已经被这双绣花鞋迷失了心神。
拿着绣花鞋，纪流抬起脚，就要往绣花鞋里钻……
就在这时，纪流脑海中的画卷，轻轻摆动了一下，便如同平静的大海，掀起了漫天的波涛。
“我这是在干什么？我一个大男人，竟然想要穿绣花鞋？”
纪流的双目恢复清明，癫狂、虔诚、全都消散，他两只手拿着一只绣花鞋，看着自己抬起右脚，做即将穿鞋的姿势……
纪流将绣花鞋放回鞋盒里，心中升起一丝后怕，要不是关键时刻有画卷，他可能就穿上了绣花鞋，结果可想而知——再死一次。
绣花鞋静静地躺在鞋盒里，给人一种怪异的美感。看得久了，便会心神沉沦。蒋豪应该也是这样陷落，穿上了绣花鞋，然后，被引诱着，从28楼一跃而下，粉身碎骨。
“如果能抵抗住这种引诱，心神坚定，是不是就不会死？”
纪流心中蹦出一个猜想，但是，他很快就摇头，并不是推翻猜想：“连我都陷落了，要不是有画卷。普通人，沾染上这种诡异，必死无疑。蒋豪就是最好的证明。”
将鞋盒盖上，纪流决定不去看它。
随手将桌子上的某张相片拿起，相片中，背景是缝隙里透着火光的焚化炉，焚化炉前的床上，躺着一具尸体，尸体的脸上密密麻麻全是针线，看起来极为可怖。
白色的床单盖在身上，但是没有彻底盖住双脚，两朵鲜艳的牡丹花，悄悄地绽放。
拍摄者是陈天，在家属见蒋豪最后一眼时偷拍的。
按理来说，这双绣花鞋，应该跟蒋豪一起，化作了灰。
但是，现在，它诡异地出现在了纪流家里——由一个快递送过来。
纪流在手机快递查询软件上输入快递单号，发现是个空单号。
真见鬼了！
纪流拨打那个快递小哥的电话。
“对不起，你拨打的号码是空号……骚瑞……”
纪流放下手机，目光闪动：“蒋豪死了，方慧死了，陈天死了，我也死了。与宣城古楼有关的参与者，都已经死了。按理来说，欠的债已经还清了……”
“难道是，因为我还没有死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所以，本来已经随着蒋豪一起变成灰的绣花鞋又找来，继续完成它的使命……”
一个都不能活。
纪流感受到了诡异的可怕。
不死不休。
死了也不休。
“火都不能烧毁吗？”
想到这里，纪流站起来，从厨房拿出一个炒菜铁锅，反正现在这个状态，也不用吃饭了。
将鞋盒丢进炒菜锅里，点火。
纪流静静地看着火焰燃烧着，火舌吞噬纸质鞋盒，绣花鞋的在火焰中明灭。火舌凶猛，但对于红色绣花鞋，却是一点损伤也没有，等鞋盒燃烧干净，红色绣花鞋依旧完整无缺地躺在炒菜铁锅里。
“普通的火焰，对其无效。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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