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李……李可。”
“年龄。”
“37。”
“职业?”
“赤脚医生。”
“知道为什么抓你过来吗?”
“不知道……”
“砰!”
“还敢装糊涂?李可!我劝你识相点,老老实实交代你的问题!”
“是……”
“你是哪一年回的灵石?”
“十年前。”
“你为什么要回灵石?谁指使你来的?”
“出狱,被发回原籍。”
沉默……
“你是跟谁学的医?”
“自学。”
“呵……摘得倒是干净,我怎么没见过哪个自学,能学出来你这么大的名头!李可,你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吗!”
沉默……
“装哑巴,是过不去这个坎的。老实交代,你这些年都跟哪些人接触过,来往过。这些年,你都做了什么,尤其是跟谁学的医术,仔仔细细,点点滴滴都交代清楚。”
“我……”
“怎么?想负隅顽抗?”
“我……我可以要一根烟吗?”
“给他。”
“谢谢,嘶……咳咳……咳咳……我是……我是十年前回的灵石,那时候刚出来,坐的火车。火车很硬,味道很难闻,可我睡的很死。我只记得我一直在做噩梦,一个重复很多年的噩梦。”
……………………
“太阳中风,啬啬恶寒,淅淅恶风,翕翕发热,鼻鸣干呕者,桂枝汤主之。”
“快跟我来,我来带路。李可就在这里面,他就住在这里!快来,别让他跑了!”
“太阳病,头痛发热,汗出恶风者,此为桂枝汤总证。”
“对,他就是李可!是他,是他!就是他指使我的!”
“太阳病,下之后,其气上冲者,可与桂枝汤,方用前方。若不上冲者,不可与之。”
“抓住他,快抓住他,就是他,他就是李可,我们全是听他的!”
“太阳病,初服桂枝汤,反烦不解者,先刺风池、风府,却与桂枝汤则愈。”
“宣判!李可,男,25岁,山西人,原为……”
“太阳病,发热汗出者,此为营强卫弱,故使汗出,欲救风邪者,宜桂枝汤。”
“李可,入狱!”
“太阳病……”
“李可……”
…………
“同志,同志,同志!”
“嗯?”李可突然惊醒,可他的眼中的却尽是茫然,骤然从无尽的梦魇黑暗中闯到光明世界来,让他一时无法转换。
“小同志。”旁边又响起了一声。
李可寻声看去,见对方身穿着制服。还没看清楚穿的是什么,他便立刻浑身一紧,下意识就站了起来,嘴里不由自主地喊道:“报告!”
乘务员大姐被李可的突然举动给弄得愣了一下,她道:“我……我是想说你把脚收一下,拦着路了,我小车推不过去了。”
李可急忙缩脚。
乘务员大姐笑了:“小伙子是当兵的吧?说话一板一眼的,跟我家那小子一样,干什么都要喊声报告。咱在外面,不在部队,没事的,不用喊报告。”
大姐左手扶着腰,右手推着车走了,李可才泄了气似的坐了下来,按了按发疼的脑袋,每次恶梦醒来,他的头都会很疼。他低着头,整张脸皱到了一起。
缓了好一会儿,头疼才渐渐退去,他颤颤吐出一口气,擦了擦满头的冷汗。抬头看看这疾驰的火车,又看看来来往往走动的人群。
这突如其来的自由环境,让他无所适从。
沉默了一会儿,他起身慢慢走向厕所。
大把大把的冷水泼在脸上,让李可的脑子为之一清。等喘匀了气息,他才用袖子擦了擦脸,低着头往回走。
已经晌午了,李可腹中饥饿,就从背包里面拿出了一个已经硬的可以当防身武器用的黑面馍馍,然后把补过好几次的搪瓷罐子放在大腿上。
李可小心地掰着黑面馍馍,硬馍馍不太好掰,搪瓷罐子的口子也不大。李可怕把碎屑弄到外面,所以掰的很慢。
过了稍顷,李可才把黑面馍馍掰碎。
尽管已经很小心了,可仍然还有些碎屑掉了出来,落在他的裤子上。
李可小心地伸出手指,把这点碎屑捡起来,仔细地放到罐子里面。
确定没有遗漏了,李可才拿着搪瓷罐子去餐车,准备讨要一些热水,不然这么硬的黑面馍馍,他也咽不下。
在餐车车厢里,李可又遇见前面推着小车的乘务员大姐。大姐非常热情,硬是拿了李可的搪瓷罐子,给他舀了几勺面汤,还跟其他人说这小同志跟她家小子一样,都是军人。
李可几乎是逃回自己车厢的,因为他真的没办法面对那些人的眼神。
回到自己座位上,李可抱着搪瓷罐子,神情有茫然,有难堪,还有说不完的惆怅。过了许久,李可才喟然一叹,抱起只余温热的搪瓷罐子,稀里糊涂全给倒进了肚子。
饭毕,李可去接了点水,小心清洗了自己的罐子和勺子。回到座位之后,把东西整齐放好,李可望向了火车窗外。
尽管是开向家乡的火车,但李可却半点都高兴不起来,甚至内心充满了苦闷和惆怅。
因为他这一趟回去,不是春风得意,衣锦还乡。而是满身污秽,一身疮疤。
回家之后,还不知该以何等面目面对家人、亲朋、邻里。
家人却会因为自己而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一想到这里,李可顿时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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