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与洛西楚想象中的场景相差无几,都是一个脑袋想出来的,洛西楚人言轻微的站在最后一排,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全是脑袋,也不知前面站了多少人。
卯时刚过,晨钟三响,一小黄门清脆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众臣齐跪,俯首大殿,山呼海啸的声音响彻金銮“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洛西楚不敢怠慢也随着群臣一起跪地,嘴里念叨万岁。
行过朝拜礼,群臣起身分别站于左右,低头身体微微前倾,一站位稍靠前的官员双手报笏板率先出列,“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卫帝背靠龙椅,面无表情的说道:“谢怀仁,礼部有何事要奏?”
谢怀仁道:“臣昨日听闻翰林院新进一供奉,既无半点功名,亦无名满天下之名,据臣所知,此子乃洛横天外孙,通缉要犯之身,我翰林院乃养才储望之所,此子一无功名二乃戴罪之身,于礼于制皆不合,臣身为礼部尚书绝不能坐视我大卫礼制被人随意践踏,恳请陛下罢其官职,将其与罪臣洛横天一同关押。”
洛西楚冷冷的看着礼部尚书谢怀仁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大谈礼制,心起轻蔑,但却又十分明白,这种时候绝对不是自己去出头的时候。
翰林院掌管学士李九文双手举笏板站了出来,道:“谢尚书,高祖皇帝以文翰之林设立由各种艺能之士供职的翰林院,除文学之士外,医卜、方伎、书画、甚至僧道等皆可入选,以待诏于院,一时之间翰林院汇聚天下英才,翰林初置,杂流并处,无流派之争、无暗藏私心、无谄媚小人,众人一腔赤诚,皆以毕生所学报之以国,用之于世,短短二十年,朝堂清明,百姓富足,依谢尚书所言,我翰林院初设之时高祖皇帝并未兴科举,所有初代学士无一人身负功名,而且江湖隐士、赤脚郎中、光头僧侣...寂寂无名者比比皆是,于礼于制,又有谁相合?”
谢怀仁身板一挺,一副终于有人理我要大干一架的气势,摇头晃脑,“陛下,臣认为,高祖立朝伊始,百废待兴,礼制不全以致无所遵循,然我大卫历经百余年,礼法制度早已健全,若仍有礼不遵,有制不循,朝廷该以何治理天下?”
“陛下,臣以为谢尚书所言极是。”光禄寺正卿卢百安干咳一声,也站了出来,道:“况且这洛西楚乃朝廷通缉要犯,如何做得朝廷命官?”
“臣吏部齐景源有本启奏。”又一个老头站了出来,洛西楚看不清卫帝的表情,只觉得卫帝此时正如同自己一样看着这群争得面红耳赤的人,然而与这事最相关的人始终没有言语半句,一个在头,一个在尾,注视着大殿。
齐景源一出,众臣顿觉有了看头,而且那些摇摆不定的朝臣可以根据齐景源的话选择站队了,齐景源轻佻的看了光禄寺正卿卢百安一眼然后望着冷天星,道:“卢大人一口一个朝廷通缉要犯,敢问可有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的裁决公文?依《大卫例律》,刑部掌天下刑罚之政令,凡遇重大案件需与大理寺和都察院三司共同审核,你问问谢尚书,此举可合乎礼制?”
洛西楚仔细的看了看齐景源的后背,令他想不到的是除了杜雯心还有人能够替自己说话,而且齐景源此举绝非如李九文般乃天子授意,因为齐景源所质疑的正是皇帝不依例律,而且齐景源又是皇后胞兄,这背后的关系...
谢怀仁与卢百安一时语塞,谢怀仁毕竟是经历过无数朝堂争论的老臣,随即调整状态,双手一举正准备反驳。
但齐景源说话的同时眼睛却一直盯着冷天星,“冷指挥使认为呢?”
冷天星。
这是洛西楚第一次看见这个被提及无数次的人。
冷天星只是淡淡吐出六个字后便不再开口,“禁军只是奉旨。”
眼看群臣越扯越远,而且加入场中之人越来越多,卫帝安奈不住,终于开口,“好了,不要再吵了,洛西楚有何德何能,朕是亲自考察过的,这点毋庸置疑,至于这功名...”卫帝望向杜雯心,老狐狸自始至终没有说过半句话。
杜雯心见状站了出来,满是褶子的老脸微微一抖,道:“陛下,早朝过后便是今年科考的殿试复试,陛下可令洛西楚一同参加,满朝文武一同见证,若是果真有满腹经纶,陛下当庭赐他一个功名又有何妨?”
卫帝点头同意,众臣见状便再无人提议。
随后礼部尚书谢怀仁领了今年参加殿试的考生共计三十五名上殿。
司礼监的小太监早已搬出三十六张桌子和矮凳分列太和殿两旁,谢怀仁有条不紊的点名、散卷、赞拜、行礼等礼节后,大致向三十六位考生宣读了一下殿试的流程。
参加殿试的三十五名考生第一次参加保和殿的初试时,便已互相认识,到初试结束进入复试时,三十五人相互间早已熟络,对彼此的优劣也了然于胸,真正的知己知彼,对今日殿试复试的所有对手都有针对性的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所以个个看起来都信心满满、摩拳擦掌。
当他们看到那多出来的洛西楚时,所有的人都一脸懵逼,当谢怀仁说道洛西楚是个连秀才都不是的人,只是圣上眷顾钦点参加复试时,所有懵逼的脸上又逐渐浮现出出了羡慕、嫉妒和恨的表情,所有人都暗暗的将洛西楚当做了潜在的对手。
当然身处其中的洛西楚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所有考生仇恨的焦点,只是有些心虚不知道一会儿怎么应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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