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讨论战事不显时间,不知不觉中就到了饭时,温大牙过来请郑纶和辰年去吃饭,辰年这才察觉到饿,她引着郑纶往那饭厅处走,笑道:“远来是客,我请你吃顿好点的。”
郑纶走得几步,却是突然低声问道:“你武功恢复了?”
辰年步子略微一顿,随即便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玩笑道:“非但恢复了,还更厉害了,所以说你以后不要惹我,小心我一掌毙了你。”
郑纶心中更想问她为何会突然到了江北,为何又会做回了谢辰年?他心中有无数疑问,却没有一个可以问得出口,最后只能抿紧了唇。她现在的身份是谢辰年,他能看到她,能听见她的声音,甚至可以与她并肩作战……这一切仿佛都是他从别人那里偷来的,既感到窃喜与激动,却又忐忑而愧疚,一时纠结无比。
因着有义军的配合,郑纶的首战果然大捷。
消息传到封君扬那里,已是快进腊月,江北接连下了几场大雪,天气骤然寒冷,封君扬的大军被阻在距离豫州千余里的樊林郡,而鲜氏对泰兴也是无可奈何,战争一时僵持下来。
封君扬看着那军报有些失神,好一会儿才出声问顺平道:“这真的不是她吗?”
这问题顺平不知该如何回答,据早前宋琰送过来的消息说,那义军乃是鲁灵雀与温大牙等人假借辰年的名义召集的,那“谢辰年”乃是鲁灵雀所扮。可后面陆续送回来的各种消息中,那“谢辰年”的所作所为又太像是本尊。按道理讲,郑纶既与义军合作,该是知道“谢辰年”的真假,可他的军报中却又从来不提此事,连谢辰年的名字都未出现过。
便是聪明如顺平,也完全糊涂了。现听封君扬问,他想了一想,小心答道:“乔老已是回山中查看了,这几日就要回来,到时就知真假了。”
封君扬沉默片刻,却是自嘲地笑了笑,叹道:“好一个郑纶。”
顺平不敢接话,只低头不语。屋中正安静着,就听外面亲卫说韩先生来了,过了一会儿,门帘从外掀开,走进个四五十岁的白胖男子来,正是幕僚韩华。顺平忙上前帮他解那身上的大氅,偷偷地给他使了个眼色,暗示封君扬此刻心情不佳。
韩华微微点头,立在门口处跺了跺靴上的残雪,这才往屋里走过来,笑呵呵地说道:“江北就是比江南冷了许多,我刚才去城外转了一圈,差点没把我脚都冻下来。”
封君扬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淡淡一笑,道:“今年是比往年更冷一些。”
韩华看他一眼,又笑道:“咱们大军幸亏是驻扎在城内,不然军中怕是要冻死人。”
封君扬听到此处,放下了手中的军报,问韩华道:“依韩先生所见,泰兴能撑到什么时候?”
韩华道:“贺臻此人老奸巨猾,守上个两三年该是不成问题。我最担心的倒不是此处,而是江南空虚。还是要叫郑纶尽快肃清青冀二州,好带兵回去,以免江南生乱。”
封君扬翻出郑纶送来的几份军报扔给韩华,道:“他那里还算顺利,如无意外,明年夏初就能结束,起码能将鲜氏人赶过燕次山。只不过冀州比较麻烦一些,不能再留在薛盛显手上,可若强夺,却也不容易。”
薛盛显虽然胆怯畏战,可城中毕竟有着几万军队,而且眼下又是外敌入侵之时,若是在这个时候与他打起来,得不偿失。
封君扬嘴角微抿,眼中颇有些恼意,又道:“真不该把那解药早早地给了薛盛显,当初只想着此人无能,兴不起风浪,却不想他竟是无能到如此地步,几万大军龟缩在冀州城内,眼看着鲜氏军队在城外来来往往。”
其实不光封君扬这里为着冀州恼火,辰年与郑纶那里,更是如此。
鲜氏大军本已打到了宜平,郑纶带精兵从后而出,杀了鲜氏人一个措手不及。鲜氏领军大将贺兰渊大怒,竟放下了嘴边的宜平,转过身来向郑纶军猛扑过来。可不想没能报仇,反而又叫郑纶胜了几场,士气大落。而宋琰那里,也一转之前避而不战的态度,派大军从宜平强势而出,正面迎上鲜氏军。
贺兰渊无奈之下,只得往北退兵,也亏得郑纶手中兵力有限,不能正面与鲜氏大军接战,这才叫贺兰渊得以带兵北退。
新武四年二月,贺兰渊大军顺利退至冀州中部的安夏城,距冀州城不过三百里。辰年与郑纶带兵随之悄悄北上,欲要在冀州北部寻个地方设伏,坑上贺兰渊一把。可冀州北部多是平原,地势平坦开阔,若要寻个称心合意的地方实在不易。
这一日,辰年趴在地图上研究了大半天,也没能找到一个满意的地方,难免有些急躁,抬眼见郑纶从门外进来,忍不住与之抱怨道:“你说薛盛显是不是属王八的?你越是敲他的壳子,他就越往里面缩。眼下贺兰渊就在他身前,若是他肯出兵从后捅上一刀,得省咱们多少力气?”
军中之人大多言辞粗鲁,可她这样俏生生的女子,说出这话来却是叫人哭笑不得。郑纶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两声,走到辰年身边,犹豫了一下,这才从怀中掏出个什物来递给辰年,淡淡道:“给你。”
辰年有些意外,接过去一看,见竟是张面具,非金非银的质地,色泽柔和,触手微凉,因着打磨得极薄,丝毫不显分量,仔细看去,那银色面上还刻有精美的暗纹,端的是精巧细致。辰年看着甚是心爱,不禁抬头问郑纶道:“给我的?”
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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