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随反应过来,“哦哦”两声,手忙脚乱地用卸妆水把白路舟的脸给擦了个干净。
“吱——”
椅子拖动的声音。
“嘭——”
开门后关门的声音。
接着,房间里空了。
唐胤在那间办公室一直坐到了天黑,离开时才发现,空调一直都在26c,原来这个温度才最舒适。
通往京陵半山腰的路由于是私人修的,不宽,只够四轮车单向行驶。路边的野生植物肆意生长,汽车经过难免剐蹭到。
一辆漆红色跑车映在盛夏金黄的烈日当中冲向半山腰的别墅。
这里的家,白路舟后来很少来了。
所以他不记得院墙上的蔷薇开败后接替绽放的是什么,现在看到了,也不认识。
他把车停在院门口,没打算多留。
房子大门开着他没进,而是绕过后花园,直接进了餐厅。
还没走进去,就听到白京抱怨:“说了让你少做点儿。”
张阿姨的声音:“万一小舟回了呢?”
“哼,你看他会不会回来。”
白路舟推门进去:“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张阿姨手中端着刚出锅的鲜鱼汤,看到白路舟,脸上闪现一丝难以掩饰的喜悦,立马放下鱼汤赶着去添了一副碗筷:“正好,白大哥刚还念叨你。快坐下吃饭。”
白路舟抽出一张椅子,把碗筷推到一边,笑着对张阿姨说:“我吃过了。”
白京夹了一筷子菜正准备往白路舟碗里放,听他那么说了后又放回了自己碗里:“你张阿姨准备了很久,多少吃点儿。”
张阿姨面色尴尬,起身:“我去洗点儿水果。”
白路舟点了一根烟,阴阳怪气地说:“没想到,日理万机的白董事长,现在已经学会每天回家吃饭了。”
白京“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餐桌上:“不吃饭就滚。”
白路舟嗤笑,将烟摁在面前的空碗里:“急什么!我妈死的时候你说过,以后我想要什么你都会满足,这么多年,我也没问你要过什么……”
“你是没要,不过是没打招呼地拿而已。”
“你非要说我拿了,那我拿的也是我妈那部分,”白路舟坐直了盯着白京,“要么让我自立门户,要么给白辛上户口。”
“我还没死呢,你就想自立门户?”白京呛了两下开始咳嗽,“给你私生女上户口,你也得拿出像样的成绩出来堵住别人的嘴。以前你胡闹外人还可以说你是年少轻狂不懂事。现在呢?你瞅瞅你自己,除了玩,正经事有一件是你做成的?给她上户口?行啊,一个月的时间,除非你手上的项目起死回生,否则免谈。”
白路舟起身把椅子推进去:“这可是你说的,”走到门口又转头,“但是唐生传媒的事,你做得真不厚道。”
张阿姨端着水果站在门背后,看着白路舟走远了才出去,劝白京:“你老是跟他较什么劲?而且你明知道那小姑娘也不是小舟的,他是为了他战友……”
白京疲乏地摆手:“他以前是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谁知道他是一时兴起还是真能对小姑娘负责。不让他付出点儿代价,他就永远不知道天高地厚,看他什么时候能定下心。”
“可是……”
“行了,你别管。我在还能给他收拾烂摊子,万一哪天我就不在了呢?他那花天酒地还不务正业的脾性,我看啊……”
“呸呸呸,说的什么话。”
白京叹了口气,捡起桌子上的筷子继续吃饭。
法学系院办。
姜予是监考完抱着卷子从教学楼过来,刚上到三楼拐角,眼前一黑,忽然就是一板砖稳稳地拍到了他的脑门儿上。
接着,身后传来春见的声音,像是奔跑着说的:“化颜,你干什么呀。”
疼,脑袋像是被撕裂一样疼。
姜予是一晕,身体摇摇晃晃地往后退了几步抵在栏杆上,手里的试卷撒雪花一样飘了下去。
几秒钟的工夫,他明显感觉脑袋上一股热流往外涌,很快就顺着额头流下来,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伸手摘掉眼镜,顺手抹了一把,黏黏的触感带着腥咸的味道,他还来不及给这液体做定义,化颜手中的板砖就又扬了起来准备第二次拍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春见一只鞋都跑飞了也顾不得回头去捡,光着一只脚冲过来从化颜身后一把抱住她。
化颜手一抖,板砖“啪”的一声落地,狠狠砸在春见光着的脚背上。
春见疼得脸一抽,整张脸都憋红了,愣是忍着没叫出来。
“好……好手法。”春见抖着手把化颜往后拽。
化颜满脸泪痕,挣扎着又要去捡板砖:“你拉着我干什么?你昨天不是也认同他就是郑易成的帮凶吗?为什么要拦着我?”
姜予是这才抬头,看清了对面俩人,一个是春见,一个是他新接案子的原告方。
只是,她们官司打不赢,来找自己干什么?
他冷静地从裤子口袋掏出手帕,先擦了擦眼镜又擦了擦脸,然后把手帕丢在了手边的垃圾桶里,这才开口:“姑娘,故意伤人你认为是可以不用负法律责任的吗?你信不信我有本事让你进去待到你冷静为止?或者,待到让我消气为止。”
春见讪笑:“姜教授,我朋友就是一时冲动没想开,她不是……”
“春见,包庇帮凶同样是要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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