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柔:“三十八度左右。”
徐燃:“三十八度六。”
医生抬眼看了看徐燃,又笑了一声:“你们俩一家人?”
程柔立马摇头,摇到一半被徐燃抬手捏住下颌,动弹不得。
徐燃的声音从她身后缓缓响起,尾音还微微上翘。
“早晚的事。”
温度计上显示的数字比早上高了一点,医生便提议打一剂退烧针,程柔心里不愿,又不好意思开口说自己怕打针,低着头没说话。
徐燃的手指轻轻叩在桌上,一下一下敲着,冲背身准备药剂的医生道:“拿药吧,她晕针。”
程柔抬头看了他一眼,立马又低下头。
清晨的露水很重,路边的花草枝叶上落着露珠,小小一粒,晃着日照的彩光。程柔把医生送她的医用口罩挂在耳边,徐燃走在她左侧,提着一袋子药细细叮嘱。
“早上的份刚才吃了,中午和晚上你得记着吃药,如果晚上体温没下去,我就带你去打针。”
程柔抬起头欲言又止。
徐燃一口反驳:“没得商量。”
程柔声音闷闷地从口罩里传出来:“不是,我是想说我自己能去,不用你带。”
徐燃脚步一滞,眼神意味不明地落在程柔身上。程柔戴着口罩,他只能看见她的双眼,因为生病眼尾还微微泛红,此刻眼睛认真地冲他一眨一眨,他没由来有点惋惜,还是早上意识昏沉的她更可爱,这不,一清醒就把他往外推。
程柔垂下眼继续往前走:“你看我干吗?”
徐燃脱口而出:“你好看啊。”
程柔翻了翻白眼,徐燃却得寸进尺道:“你笑的时候好看,不笑的时候也好看,看着我的时候最好看。”
晨光兜头而下,铺在微凉的地面上,拖着他们长长的影子往前拉扯。程柔握手成拳,凑到嘴边一阵咳嗽,待喉间的痒意退下去才无奈地喟叹一句:“你能不能说话正经一点?”
徐燃顿了一下,抬手把程柔的帽子套在头顶,拉着两边的帽檐往自己的方向一扯,程柔被迫仰头望向徐燃。
徐燃低头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正经一点就是你别看其他人,看我吧,他们都没我好。”
程柔原本因为发烧而混沌的脑袋瞬间一塌糊涂,她脸上的温度升了升,连她都分辨不清是因为生病还是因为徐燃,她心里一阵打鼓,好在徐燃大发慈悲松开了手。
徐燃一只手插兜,心情颇好地笑叹一声,话锋一转:“早上我过去找你时,你估计正难受,意识不清地说胡话,一会儿喊爸爸妈妈,一会儿喊程桉哥,我就蹲在地上看着你,看你什么时候才会叫我的名字。”
程柔只模糊地记得自己当时做了一场梦,但没想到自己还自言自语地说出口,现下便有些好奇地问:“我叫了吗?”
徐燃斜了她一眼,一脸不满地生硬道:“没有,半个字都没有。”
程柔瞬间一乐,笑声轻轻敲在口罩上,连带口罩都微微起伏。
半晌后。
“徐燃。”
“怎么了?”
“没事,我叫叫你。”
程柔大跨步往前走,一边扯外套,一边脚底生风似的加快速度,徐燃愣了两秒才笑着赶上。
3)
四月份的秦淮,已经在悄无声息地接近夏天的裙摆,白昼被不断延长,日光越来越热辣,学校里的大部分学生已经换上夏季的校服外套。程柔的高烧好不容易退了,却迎来了漫长的感冒期,她生病的次数不少,但这次意外地难以痊愈,所以,徐燃时常勒令她要穿外套,连中午日照最强时,她都没能摆脱外套——因为徐燃有线人,周甜甜。
周甜甜自从知道程柔已经得知她认识徐燃的事后,越发肆无忌惮地替徐燃看着程柔,程柔但凡有半点不配合就扬言要给徐燃打电话。
程柔一脸无奈:“你觉得徐燃能管我?”
周甜甜顿了一下,把手中扬起的手机放下,讨好地笑着:“我这也是为你好啊,不吃药怎么可能会好。”
事实证明,不吃药真的会好,程柔原本是因为感冒药吃太多,脑袋总晕乎乎的,无法集中精神听课才不愿意吃,但不想歪打正着,把拖了一个多星期的感冒治好了。当时正逢秦淮当地政府组织了一场半程马拉松比赛,在当地各校掀起一股运动风潮。十三中以高三学生为首,每天下午都有人去爬后山,跑操场或是慢跑秦淮河岸,程柔怕程莹让她去跑马拉松,便抢先开口说跟着陈北洺跑操场。
陈北洺有时放学后要去音乐教室上课,那时便只有程柔一个人跑,但今天原本要去上课的陈北洺却一路跟她到操场上。她站在跑道边沿做准备运动,陈北洺突然抬手把手腕上的腕带递向她,见她没反应,直接上手将腕带套在她的手腕上。
程柔有点茫然地拉了拉深蓝色的腕带:“这是什么意思?”
陈北洺摸了摸鼻尖:“给你擦汗,我新买的,还没用过。”
“我不用这个,我就跑几圈估计没出多少汗。”程柔一边解释,一边脱下腕带。
陈北洺没接,问道:“如果是徐燃呢?”
“什么徐燃?”
“没什么。”陈北洺踢了踢脚下的碎石,往旁边的一号篮球场一指,“我说徐燃在打篮球。”
程柔刚抬起头就见徐燃好整以暇地靠在篮球架上看着她,嘴角似笑非笑地往上翘起,对上程柔视线时便大跨步地走过来。
徐燃径直拉过程柔的手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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