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有点奇怪,但程柔现在正处于徐燃不理她的恐慌中,想都没想就点头。
“说话。”
程柔本能地觉得惊慌,像踩入一块铺着草皮的陷阱,但她还是小声说了一句:“可以”。
徐燃身上的压迫感瞬间一松,抬手扯下自己领口处的红色领绳,拉过程柔的手腕,开始往上面缠绕。
程柔挣了挣,没挣开。
徐燃利落地往上面缠绕了两圈,在末端打了个蝴蝶结,顿了一下,再加了个死结才终于心满意足。
程柔盯着那抹红色:“你干吗?”
“我的。”徐燃指了指她的手腕,加重语气,“我的。”
程柔点点头,转瞬才琢磨出一点不同寻常的意味,但徐燃的背影已经渐行渐远,甚至看起来有点像落荒而逃。
5)
合唱比赛结束后,期末考便近在咫尺,十三中立马陷入备考状态,早读课时,校园的琅琅书声都比平时响亮不少,周甜甜更是夸张地买了一堆习题册,立誓要好好学习。她最近学习的劲头空前高涨,在众人的轮番打击之下,依旧焚膏继晷地啃那一堆习题。直到有一次,程柔看见她给林晏讲题,才从她失常的行为里揣摩出一点点缘由。
夏天的风是燥热的,带着一点点视死如归的决绝,贴在皮肤上像要灼烧出一整块荒原。程柔和周甜甜坐在饭堂前面的树荫下,木质的休息座椅因为风吹日晒浮现出一层老旧的白色,用力坐下去总给人一种会随时断裂的错觉。她们一人捧一杯雪糕在漫不经心地吃着。
周甜甜咬住乳白色的小勺子,突然说:“学习好辛苦啊,感觉试题无穷无尽,永远做不完。”
程柔嘴里含了一大块雪糕,冻得止不住哈气,过了一会儿才回答道:“你买的试题太多了,你挑几本做就好,太杂反倒事倍功半。”
“道理我都明白,但我就是很慌。”
程柔笑了笑:“你慌什么?高考还有一年呢。”
树影落在他们的正前方,周甜甜伸直腿踩在明暗的交界处,像踩住一块日光。周甜甜顿了一下,才道:“我好像什么都不太好,长得不够漂亮,学习不够好,没有背景,没有特长,如果人类的阶级划分是一座金字塔,那我一定是塔下掘土的那类人。我慌,是因为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够优秀。”
周甜甜从来都是大大咧咧、满脸笑意的人,程柔一直都没察觉到她最近一段时间脑袋里在琢磨这些。
程柔问:“你怎么突然有这种感觉?”
周甜甜咽下最后一块雪糕,语气带着软糯的甜腻:“当你有想要追逐的人,就会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够好。”
“可是你已经很好了啊。”
“对方看不到,就不算好。”
周甜甜把雪糕盒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站起身伸懒腰,正好看见不远处的温思屿和许舒亭,许舒亭气呼呼地往前走,温思屿一头雾水地在后面跟着。
程柔看过去时,温思屿正追赶上许舒亭,试图和她说话。
周甜甜眼神一暗,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程柔感觉她整个心都揪在手里被搓了搓,因为她的表情实在太痛苦了。
周甜甜:“柔柔,温思屿要转学了。”
程柔猛然转过头看周甜甜:“什么?”
“我上次在办公室听到张印和他妈妈通电话,可能他期末考都不考了。”
程柔下意识问:“许舒亭知道吗?”
周甜甜摇了摇脑袋:“我觉得她还是别知道好了……你说人的缘分怎么就这么短呢?”
高一到高三,完美通关也只有三年的缘分而已,可人生或许有百年,三年又能占据多少分量?
可能你千方百计努力赚取的好感,在多年后也只是一句“我的同学”“班里有个人”“好像有这么一个人”,他甚至叫不出你的名字。
程柔方才咽进肚子里的那一块雪糕越来越冰凉,凉得她整个人都浑身一颤,她一定是被周甜甜感染了,一定是,不然她为什么感觉自己的心也被用力地搓了搓。
备考的最后几天,徐燃课间一直往十二班跑,上课铃响才走。张印认识徐燃,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徐燃不闹事,他便没管。徐燃大多数时候是来找余一的,来的次数多了,教室里的同学便也失了最初的好奇心和防备,况且,大家还沉浸在徐燃当初“轰动一时”的检讨上,戒备与害怕便因着这一点消减不少。徐燃每一次来都会给程柔带东西,有时候是冰镇饮料,有时候是零食,渐渐便有人开始起哄,更有人大着胆子问徐燃,之前贴吧上说他们是青梅竹马是不是真的。
徐燃挑眉一笑:“程柔觉得是就是了。”
“那你和沈落呢?”
“沈落?”徐燃半边身子软在课桌上,抬头问程柔,“你觉得呢?”
程柔眼都不抬:“我怎么知道?”
徐燃置若罔闻:“喏,她说不是。”
程柔:“……”
程柔一般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与他计较,他得不到她的回应也能自得其乐,但他几乎每一次都能同陈北洺杠上,特别能在鸡蛋里挑骨头。
陈北洺有一次做语文的阅读理解,转回头和程柔讨论:“如果是我们的话,肯定会在现阶段同作者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徐燃立马插话:“你是你,她是她,没有‘我们’。”
陈北洺不予理会:“但是选择这种事应该也跟环境有关吧?如果我们在同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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