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急救室的灯灭了下来。
医生卸下口罩出来,对一直等在门外的男人说:“没什么大事,病人有些高血压,脑供血一时不足有些缺氧,而且又有些发烧。吸了吸氧,退了退烧,暂时没有大碍了。”
男人松了口气,淡淡一笑:“麻烦大夫了。”
大夫客气地笑笑,离开了。男人站在原地顿了顿,向急救室不远处的一个长椅走去。
温冉正坐在那里。从远处看她是一动不动,可是走近了,就会发现她在抑制不住地颤抖。叶以祯垂眉注视她片刻,终于伸出了手,握住了她的肩膀:“温冉,伯母没事了。”
说完,就见温冉抬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似是没听清。
叶以祯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伯母没事了,去不去看看她?”
温冉像是回过神来,仓促地站起,从他的手下挣扎了出来:“我,我去看看。”
“好。”叶以祯弯了弯嘴角,看着她离去。
她的脚步还有些踉跄,不过这会儿他要是跟去扶的话,恐怕会让她更慌张。还是待在这里等着她吧。
叶以祯沿着长椅坐下,不禁想起刚刚赶到温家时看到的一幕。那个哭得乱七八糟的女孩儿正拿着一把斧子用力的撬着门,脸上的惊慌那样明显,以至于他看到的时候吓了一跳。
他哄着接过她手中的斧子,一把把门给撬开,躺在床上的温太太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他来不及多想,一把将她抱起,开快车送到了医院来。
如今他只能叹一声幸好,若不是车子正好开过她家附近,恐怕还要耽搁更久。他看她当时的样子,仿佛只要他再晚到一秒,她就会崩溃。
回过神来,叶以祯看见温冉急急地向他走来。
“我妈妈怎么还没有醒?”情急之下,她拽住了他的衣袖。
叶以祯尽量放轻声音回答她:“太累了,睡着了。”
“可是我看她还在发烧!”
“刚用的药,药效发挥还得等一会儿呢。”他耐心的跟她解释。
温冉放下心来,哦了一声,松开了他的手。叶以祯心思微动,重新牵住她的手。
“你干吗?”温冉戒备地看着他,想把手抽出来,不料他是用了力的。
叶以祯微微一笑:“你的手上划了一个伤口,得贴上一个创可贴。”说着还真拿出来了一个。
他轻轻吹了吹她的伤口,就像小时候她调皮捣蛋有了伤口之后父亲做的那样。然后一手把着她的手腕一手撕开创可贴,严丝合缝地遮住她的伤口。父亲告诉她,贴上这个就不疼了,可是现在同样是贴上了这样一层保护膜,她的鼻间却忍不住的酸楚。
叶以祯发现她的眼眶红了起来,忽然有些慌,“弄痛你了?”
温冉别过头,咕哝一声:“你很讨厌?”
他一怔,似是没听清。
“我说你很讨厌!”温冉擦擦泪,仿似是真的来了气,她一把推开了他,大声说,“这世上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
叶以祯就这样安静地站在她对面,任她发泄怒气。
“凭什么我只有一个月的寒假你却消失了四个月?!谁允许你主动延长假期的?凭什么你招惹了我却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不见了?凭什么你都这样了我还非得喜欢你,除了你谁都不愿意嫁?凭什么我要因为你让我妈妈伤心难过?”她一条一条控诉着,“爷爷就快要接受妈妈了,如果我答应,答应按照他的路子走,他就会接受妈妈了,妈妈也不会为难了!可是为什么都这种时候了,我还是想着你!你怎么这么讨厌!”
说到最后,她终是忍不住哭了。像是一个丢了最心爱玩具的孩子,哭着伤心不已。
叶以祯站在原地,愣怔了许多才缓过神来。他慢慢伸出手,箍住她的肩膀,抱住了她。哪怕她挣扎着不让他抱,他也没有松手。
仿佛就是回到了上一次,同样是在医院里,她的母亲躺在病床上,而他站在楼梯口,给了她一个短暂却温暖的拥抱。这一次,他想要用同样的方式安抚她。
“温冉。”叶以祯声音微沙的开口,“是我不好。”
“呜呜……”
他伸手,替她擦了擦泪:“不哭了,嗯?”
“呜呜……”
“等伯母出院了,找个时间我们见个面。”
“呜呜……”
“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温太太在医院里养了两天就要出院,温冉坚持要她再观察一段时间。
温太太微哂:“没多大的病,就发个烧。倒是天天在医院闻着消毒水味儿才难受呢。”
拗不过母亲,温冉办了出院手续。
母亲醒来之后问过是谁送她来医院的,温冉支支吾吾没说。不过温太太一看她那个样子也就明白了个大概。
一笑而过,不过问了。
母亲住院这两天叶以祯没有再出现了,只发来一条短信,是说学校忽然派下来一个项目,约她过段时间再见面。
不见面最好!
温冉咬咬唇,就是不肯承认心底断断续续涌起的失落感。
母亲出院后温冉又请假在家陪了母亲几天才去上班。
这天晚上下班回家,温太太告诉她今天下午林笙一直打家里电话找她,还说她手机拨不通。温冉拿出手机一看,才知道是没电停机了,赶紧用家里座机给她回了一个。
甫一接通,林笙就毫不留情地骂了她一通,她自知理亏,连忙道歉:“好啦好啦林老师,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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