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鹿大学东南门步行街375号,丞馨美甲店旁,桃桃命理,欢迎您的到来。”
还“桃桃命理”。
庄穆眉毛要挑到发际线上了。
他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很是从容地关闭手机,把手揣到衣兜里,迈步走出去。
庄穆现在正好在东南门,穿过马路就是步行街,他倒要看看这个桃桃命理能给他算出来个啥。
一个课桌大小的桌子,摆在美甲店旁边,上面铺了一层黑白格子的布,布上面放着一个笔筒,笔筒里有两三支圆珠笔,笔筒旁边是一本蓝皮儿泛白的《〈易经〉卦象卦辞全解》,桌上还放着一沓白色的纸,上面胡乱画着一些横线和数字。
丘桃桃就坐在那桌子后面,身子左右两边各竖着旗子—
左边写的是:“多多因果多多错,空手生死过。”
右边写的是:“桃桃命理,你身边的玄学大师。”
再一看那丘桃桃,戴着圆框黑墨镜,低低地架在鼻梁上;一头齐耳短发往后梳,露出白皙光洁的额头,头发估计是喷了发胶,在美甲店的灯光下看起来油光发亮;身上穿的是一件白色对襟大褂儿,底下配着黑色阔腿收脚裤子,脚踩黑面白底僧侣鞋。
这一身打扮看得庄穆当即就乐出声了。
他借着夜色,不动声色地移动到离她近一点的地方。
还真的有人去算。
坐着的客人一头微卷长发,发尾染了一点黄色,穿着暗红色的皮夹克,下面是一双到小腿的靴子。
庄穆好奇地看着丘桃桃在那儿严肃认真地给人算命,眼角不自知地带上了笑意。
“明天开张不太行的,明天是善法平日,忌理发、立约、出财还有置业。哦哟,你看你这日子挑的哦,不行不行,开张是一种约定,你明天开张的话,这约定日后要破的!出财,开张是要花钱的啊!你明天要是花钱了那你这之后少说三个月得一直花钱晓得吧!还有这个置业,开张就是置业,你看看你挑的这个日子哦,明天荧惑碰斜太微垣,这是冲撞之象,暗示你会一直和竞争对手冲撞,没有安宁的!”
庄穆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很荒谬。他看过学籍资料,丘桃桃跟东部沿海地区压根儿就挨不着,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捡来的上海口音糊弄人。
真是怎么看怎么像骗子。
“啊?那大师,我应该选在哪个日子开张比较好啊?”
居然还真的有人信。
丘桃桃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并没有胡子的下巴,沉思片刻:“后天吧。后天是日皆平,虽然比不得半个月后的最胜吉日,但是大吉也预示大凶,平平淡淡才是真吉祥。”
“啊,好!我们打算是上午八点开业—”
“上午八点这个时间是可以的。”丘桃桃这么说着,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怎么了,大师,您不要犹豫啊,我加钱!麻烦您给个更好的时间。”
“其实吧,”丘桃桃在纸上画了一圈,“倒不是钱不钱的事儿,主要是这个算天机对我也是有损耗的……”
“别说了,我加钱。五百成吗?”
“午时到未时最佳。”丘桃桃看了一眼面前一脸茫然的客人,耐心地解释,“就是上午十一点到下午三点,这个时间段内都可以的。”
客人走了,丘桃桃喜滋滋地点开手机微信余额,看新进账的钱。
头顶却突然传来一道不高不低的声音:“你这相当于诈骗了吧?”
“瞎说。”丘桃桃下意识地反驳,“你知道我为了等今天,蹲了这个女人多久,付出了多少努力吗?”
她抬头一看,是庄穆。
“诈骗,是指以非法占有为目的,用虚构事实或者隐瞒真相的方法,骗取款额较大的公私财物的行为。”庄穆平静地把百度百科对于诈骗的含义背出来。
“我怎么虚构事实了?我刚才说的都是我推算出来的真心实意的看法。”丘桃桃不认账,“再说了,我这算什么款额大。”
“诈骗满三千块钱都可以直接立案了,你觉得骗多少才算数额大?”
“反正,这不是诈骗。”丘桃桃坚定地说,“我可是从一周前就开始酝酿了,一天一天地给她算,费那么多劲儿收集情报,让她觉得我算得准。充足的准备,足够的付出,现在开始收获,这是很正常的劳动顺序。诈骗是从天而降一笔大钱,我这可不是。”
“首先,你这从过程来看,顶多是蓄谋已久,还是诈骗;从结果来看,正常的劳动顺序,可能一天就收到二千五吗?”庄穆有理有据。
“那你想干吗?”丘桃桃有点心虚,“欸,不对啊,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你不回江南吗?”
庄穆对丘桃桃的第二个问题直接忽视掉。
他径直坐到丘桃桃面前,把左手伸到丘桃桃面前。
“给我也算一下。”
庄穆回到自己在江北临时住的酒店。
打开窗户,夜风沉静,徐徐地吹过来,滤过身体。
他闭上眼睛。
一片空旷的原野,星星点上了灯,零散地分布在墨汁一样的夜空里。黑色的鸟振翅而过,落下两三片羽毛,羽毛在寂静中静静落下,恰如黑色的树叶,在无人问津的角落跌落枝头。
“其实算命算的是什么啊,只不过是人们不敢选择罢了,所以需要一个人来替自己做决定,套上‘命’的名头之后,就觉得自己可以不用负责任的样子。我看你不是那种不敢做决定的人,所以你不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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