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八球”这种东西,很多时候是要看运气这玩意儿的。他之所以没敢小瞧江浮,就在于,江浮这人,打球没什么固定路数,以无招胜有招和见招拆招两个技巧在前海的台球馆里混成了佳话,打法十分灵活诡异。
这也就是谢秉邻一眼能看出她师从何人的原因,毕竟江河当年的辉煌就是放在整个职业台球圈里,那也是传奇。
但是今天,她遇上的是有着必胜决心的流氓选手铁观音——
21局11胜,铁观音连续5个一杆清台,积分排在整个赛场的第一名,并且甩了第二名三位数的差距。
江浮坐在台下,咬着校服的金属拉链头,弯着腰,双手前肘搭在大腿上,目光十分专注地盯着铁观音手上的每一个动作。
终于在第六局开球时迎来了对方的犯规球。
江浮吐掉拉链头,起身准备去换铁观音。但没想到,裁判对铁观音做了个有效开球的动作,示意他继续。
“等下,”江浮走过去指,“他刚刚开球时没有任何球进袋,碰库的也只有三个,那是无效开球啊。”
铁观音走过来挡住那裁判,对江浮说:“就你看到了,证据呢?”
“证……”江浮回头看了一眼比赛大厅,没有视频录制,没有现场直播。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场不正规的比赛。
有流氓规则,就一定会有流氓选手以及流氓打法。
这是她从报名那一刻起就默认了的事情,但,流氓怎么了,谁还不是社会人了。
“不下场?”江浮问。
铁观音眼皮一挑,不受威胁:“不下。再说,一开始我就问了,要不要让两个球给你,你说你不稀罕。”
江浮刚刚萌生了要教训他的想法,观众席上“哗”地蹭起来了二三十个愣头青。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江浮这也算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于是放了句狠话:“行,那你最好一口气打完11局。”
“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铁观音冲她挤了挤眼,扭身就是一竿子,连进两球。
唐意风发来消息,问:“结束了吗?”
江浮眼眶有点发烫,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你答应了期末考试要拿第一名,结果最后连考场都没进去一样。
委屈,却无从开口。
“快了。”
唐意风又问:“奶茶你喜欢半糖还是三分甜?”
“我现在需要双倍糖。”心里太苦了。
回复完唐意风的消息,铁观音这边也打到了第9局,基本上就没打算给江浮上场的机会,还算强的球技,加上流氓打法,裁判眼瞎,结局已定,没有再玩下去的必要了。
铁观音是铁了心要玩阴的,江浮硌硬得要死,一口气咽不下去,心想来日方长,于是在他开了第10局的时候,起身离开。
看到她离开,铁观音松了一口气,一次性又拿下剩下两局,至此,第一位4强诞生了。
酒店对面的马路边,唐意风坐在自行车上,单脚点地,手里拿着手机在看上课教程。
余光瞄到江浮从旋转门里出来,头上冒着烟,一双腿跟灌了铅一样,脚都抬不起来,“刺啦”着走过来,他就知道,她应该是止步8强了。
“下晚自习不直接回家,过来干什么?”江浮走过去靠在他旁边,兴致不高,低着头小声嘟囔,“我现在挺没脸看到你的。”
唐意风放在屏幕上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偏头看了一眼蔫着的江浮,然后取下车把上的奶茶递给她:“双倍糖。我走了。”
“哎,你还真走啊?”江浮一把抓住他,“你都不问问是为什么?”
“为什么?”
江浮撇了撇嘴:“这还能是为什么,我输了呗。”要送给你的万宝龙墨水笔打水漂了呗。
“没有人会一直赢。”唐意风把手机收回口袋。
“你输过?”
那还真没有。
“那是因为,”他组织了一下措辞,“我以前从来不参加自己没把握的比赛。”
江浮有些激动:“要是堂堂正正地跟他比,我肯定有把握,问题是他……”
唐意风伸出胳膊一把将她抱过来按在自行车前杠上:“已经结束了。”
对方偏高的体温在气温日渐下降的初冬依旧能隔着布料感受到,还有他的声音擦着她的耳朵飘过去,像鼓声的尾音,沉沉的、闷闷的。
江浮一口奶茶还含在嘴里,不敢咽也不敢吐,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唐意风单手搂着她,单手掌握车把,双脚一蹬,车轮向前滚动起来。
微凉的风从正前方吹来,江浮绑得不太紧的头发散了几缕,飞起来飘到唐意风的脸上,搔得他有点痒。
双手腾不开,于是他低下头在她肩上蹭了两下,抬头的时候鼻尖碰到了她正在发烫的脸。
“发烧了?”他低下头问。
不问还好,一问江浮的脸直接就红出了新高度,头摇得跟不想要了一样:“我……我还是站后面去吧,感觉这样会影响到你的视线。”
唐意风从侧面看到她红扑扑的脸,心头一软,嗓子又有点干了,哑着音说:“站后面,一样影响我的视线。”
“啊?难道你后脑勺上也长眼睛了?”
唐意风突然觉得,网上那些说钢铁直男的言论有点不太公平,毕竟钢铁直女要是直起来,也是相当可怕的。
大概甜食真有治愈功能,江浮的情绪后面高昂起来,举着小细胳膊宣言:“我江浮可以被消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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