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只是权宜之计,但孙氏也知道自己就算是死了,也是苏玉安的正室妻子,也要按照正妻的礼仪风光大藏。否则他苏玉安唯一的儿子将来就会被人诟病,没有出头之日。正是咬住这一点,孙氏才有这般底气。
苏玉平冷笑道:“你哪里来的自信?因为宣儿?”
孙氏一怔,此时她才陡然明白,眼前的人是苏玉平而不是苏玉安。自己的儿子再好,也不是苏玉平的骨肉。
“宣儿很不错,只可惜摊上你这个阴险毒辣的母亲——前程堪忧啊!”苏玉平冷笑。
“怨有仇,债有主。我做的事情跟孩子没关系!他再不济也是你的侄子,你不能对他下手!”
苏玉平顿时暴怒:“那你就能对我的儿子下手?害了一次还不够,还要来第二次,第三次!你这种毒妇就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孙氏被苏玉平瞬间爆发出来的怒气给震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苏玉平的怒气也一发不可收拾,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抬腿朝着孙氏的肚子狠狠地踢了一脚。
一个常年练武之人,又是暴怒之下。这一脚的威力可想而知。
孙氏‘嗷’的一声惨叫被踹出去,‘砰’的一声,脊背撞到墙角,整个人又弹回了两步,腹背的剧痛让她痛苦的蜷缩了身子,嘴唇被叫破,鲜血顺着嘴角缓缓地流了出来。
“你可以不开口,我今天有的是时间。”苏玉平看着紧咬着嘴唇的孙氏,冷声说道:“而且我还带来了几样好东西给你试试,让你也尝一尝什么是蚀骨之痛!”
苏玉平说到做到,接下来孙氏受到的痛楚前所未有。她到底不是金刚不坏之身,身体的痛苦和精神的折磨双管齐下,最后还是把提供毒药之人给供了出来。
当然,如果苏侯爷连这么个女人都对付不了的话,他以后也没什么脸面做苏家的家主,更没脸面在云都城混下去了。
下午,大理寺便接到了定北侯府的一张状纸,状告云都城西门街一家名曰‘善济堂’的药铺,告的是他们泯灭天良,配制巨毒,害人性命,谋夺钱财之余又利用毒药控制仕宦家族,以图谋不轨。
按说,大理寺接受定北侯夫人被府中下人陷害下毒一案,本就应该查明毒药的来源。只是因为封岫云的死和孙氏被暗中囚禁,侯府交上来的人犯不过是负责传话奔走的小厮和婆子,连最先拿到毒药的人也说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下人只招供出每次都是上面约好了时间地点,他们只负责给钱拿药,其他一概不知。所以才有了以上,苏玉平才不得不去私下审讯孙氏的事情。
善济堂药铺是三年前开的,初时只是个小铺面,后来还被莫名其妙的砸了一次。店铺的掌柜的当年也没报官,就那么忍气吞声的坚持下来了,这两年药铺的生意渐渐地好转,因为他们家的药算得上是货真价实,所以在云都城里也混出了一点小名气。
只是再有名气也没用,大理寺卿贺庸接到定北候送来的状纸之后,立刻派人下去先封锁了药铺,再把药铺的掌柜及坐堂先生等主要人员全部拿下,也不等明天了,当时就开膛审讯。
审了一番才知道这药铺的所有成药方子都是东家配的,这坐堂先生也是东家的远房侄子。再问东家何在?坐堂先生答曰:我们东家是北关大营里的军医。
军医?!大理寺卿顿时愣住,怎么又扯到军医的头上去了?
不过贺庸身为大理寺卿本就要处理重大刑狱案件。而且定北侯府的案子一开始就没往刑部送,一来是案件复杂,牵扯到内宅之事,往深处审的话还要牵扯到姻亲各族,关系着实复杂;二来也是因为牵扯到毒和药,便会跟太医院,国医馆的人打交道,大理寺卿的身份更合适些。最关键的是,刑部侍郎孙寅是孙氏的亲二叔,苏玉平傻了才把这案子交给刑部去处理。
这些原因贺庸不用问也猜到了几分,他也深知苏侯爷的决心,所以即便牵扯到军医也不能含糊。这案子若是查不清楚,苏侯爷可有的是办法自己弄清楚,到时候他这把大理寺卿的椅子就不好坐了。
所以,啥也别说了,下令拿人吧。
这边大理寺派往北关大营拿嫌疑犯的人马在玄武大街急匆匆穿过,惊得街上的百姓们四散开来。也挡住了姚燕语及阮氏苏玉蘅等人乘坐的马车。
“怎么回事儿?”和姚燕语同乘一辆马车的苏玉蘅皱起了眉头,抬手掀开车窗帘子往外看。
“回夫人,据说是大理寺的人去拿人。”跟在马车外边的白蔻回道。
苏玉蘅纳闷的问:“拿什么人?怎么连锦麟卫都惊动了?”
白蔻迟疑的回道:“这个就不知道了,要不奴婢派人去打听一下?”
“算了,回去再说吧。”苏玉蘅摆摆手,示意先回府再说。
街上的骚乱很快过去,马车继续前行。回到将军府后,姚燕语下车的时候按住想要搀扶她的苏玉蘅,劝道:“累了大半日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苏玉蘅笑道:“我无碍的,倒是看姐姐脸色不怎么好,是不是那边侯府人多气味不好给冲着了?”
“我只是想到萧太傅在国医馆住着的那些日子,心里犯堵罢了,回去睡一觉就好了。”姚燕语说着,下车后又吩咐申姜:“送夫人回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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