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梁绍禹早上的短信又恢复简捷:“明早我陪你上
法庭。”
正在煎鸡蛋的胜男急忙回复道:“医生不是说两周内不准下床吗。你明天来的话,一辈子不准见我,给我好好休息!”梁绍禹回复道:“言下之意,你会一辈子都要见我?”
胜男不知如何回复,油溅撒出平底锅,化作活泼的一滴,滚烫着喷在她的手上。
待到中午,胜男没有收到梁绍禹的短信,晚上亦没有收到,直到睡前,才收到梁绍禹的短信:“延延是我们的,任何人都
抢不走。”
可是,当胜男等到的不是区律师,却是那个年轻的杨律师时,胜男的脑袋嗡地振一下。
“别紧张,小杨再怎么说也是区律师的徒弟,咱们能赢。”家琪抱着延延,用力按住胜男的肩膀。
“妈妈,我们来做什么?”延延好奇地问。
“来看马戏团演出。”家琪没好气地瞎掰着。
开庭时,胜男看到张颖一副慈母的眼神,几乎不着痕迹的贤淑妆容,及朴素的浅蓝色开襟毛衣。胜男一眼迎上女法官的目光,五十岁出头的女法官目光如鹰隼般犀利。
胜男当下心凉了半截。
于此同时,梁绍禹正在阿火的带领下练习唱歌。他喜欢爵士乐歌,阿火喜欢少数民族歌。阿火一遍遍弹着吉他,动情歌唱,梁绍禹吃力起发着音,且心里七上八下。
法庭那边,张颖声泪倶下:“法官大人,我是女人,当初自己怀着孩子,面对种种妊娠反应:抑郁,呕吐,腿脚肿,脸上起色斑,为了孩子而变得臃肿得像面包的身体,这对任何女人来说,全部都是巨大的压力,在这个时候,心爱的男人却与别的女人结婚了。我承认,怀上这个孩子时,我用了不正当的手段,可是,我真的爱这个男人。我一个人挺着大肚子去医院检查,他们两个人却相互扶持抱拥着看夕阳;我蹲不下身体的时候,他们恩爱着同床共枕,孕妇的神经是脆弱的,而且我孤苦伶仃,又没有充足的经济来源,所以,我当时想毁掉那个孩子,难道有错吗!”
胜男吃惊地望着张颖。
“她说我这四年来没有看过孩子一次,我的宝贝给她之后,第一次住院,是xx年x月x日,第一次走路,是xx年x月
x日,第一次会说话,是xx年x月x日,我无时无刻不在暗地里关注着我的孩子。可是,我从来不敢现身,甚至,我在离孩子走路的草地只有两米的地方偷偷看着他蹒跚走路,在暗地里看着上幼儿园,直到卓胜男身边的男人越来越多,先是陈家琪,再是那个长得很像孩子的爸的男人,卓胜男小姐年轻,她无数次留这两个男人过夜,这两个男人的车一次次停在她的门前,停在她家的车库,她的生活这样没有定数,哪有时间照顾孩子?”
胜男只觉得天崩地裂,脑中嗡的一声。
“卓胜男小姐,我的当事人说你经常留男子过夜,属实吗?”对方律师狡黠的眼迸射着绿光。
“月亮悄悄悄悄地爬上了树梢,我的阿扎牛为何还不走过来……”阿火摇头晃脑地抱着吉他,闭目沉沉吟唱,梁绍禹却没有附和,盯着床头的一份早报,眉头微锁。
“喂,哑巴,我是来帮你练习发音的,不是来看你满脸心事的,怎么了?”阿火停止了吟唱,见梁绍禹望着手机,便将手机放入梁的手中:“又想给胜男发短信了?”
梁绍禹深邃的眸子像幽幽夜火,照亮着人世最难照亮的东西,异样闪烁着。
“该不会是想打电话给你家老爷子吧?”阿火放下吉他,盯着梁绍禹的眼睛,吃力地猜测着。
梁绍禹也不回答,深吸一口气,用依旧有些僵硬的手指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手机号码调出,拨通了,周老爷子迅速接起来“喂,儿子,你好些了吗?”说完,眼角微微一笑,正站在周老爷子面前的周绍勋狠狠捏了捏拳头。
“胜男的案子,怎……么……样?”梁绍禹吃力地说,汗水已细细密密地沁在那张英俊的脸上。
周老爷子用钢铁般强硬的手指狠戳着桌子:“封锁再多家报纸的消息也管不住网上的疯传,这次周家的脸被你弟弟丢尽了!区律师必须全力支持你爸打这场仗,不然,周家的声誉这次算是被你弟弟毁于一旦!”
“爸,我不是故意的!当时那个男的要杀我,我是自卫杀人啊!”
“你给我闭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挑拨我和你大哥的关系,所以杀了人,想让区律师没空管绍禹女朋友的事,是吗?你哥哥的股票下跌也是你搞的鬼!你别当我老糊涂了!”
梁绍禹冷哼一声:“我只想听,帮,还是不帮?”
周老爷子端起一杯罗曼尼康帝红酒,狠狠地一饮而尽,努力微笑:“儿子,接手这个案子的是区律师的得力助手,你不必担心,即便输了,咱们还可以上诉,先让爸爸渡过这个难关。”梁绍禹迅速挂掉电话,想起这个让人灰心的家,他无言以对。吃力地将铺在自己腿上的纸币抓起,用力地写到:“扶我去法院。”
阿火摸摸梁绍禹的额头:“你现在坐都坐不起来,你打算怎么去?”
梁绍禹满眼的坚定突然就闪过一丝无奈。
如他所料,法庭那边,的确正在向不利于胜男的方向发展。原告方律师正用狼一样的目光盯着她:“卓胜男小姐,我再问一遍,我的当事人说你经常留男子过夜,属实吗?”
胜男的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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