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痛快了,你不想想回去怎么办?”如果他没记错,这哥儿们是j军区陆航团来的。
j军区这回是彻底悲壮了,虚实两手都没玩好,步坦两条路都被切断了,最后发挥泥腿子精神野战强攻,还是惨败。这其中很大一部分都归因于蓝军强大的空中火力。
李上尉倒是不在乎:“咱人都躺在这儿了,还想回去的事干吗?”
徐沂轻笑:“这么肯定,一定能留下?”
“留不下也得留,反正这陆航团我是没脸回了。”李上尉反问他,“你呢?”
徐沂看着刚刚包扎好的胳膊,摇了摇头:“不知道。”
“不是吧哥儿们?”李上尉难以置信地爬起来,“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咱来这儿受这罪是为了干吗?不就为了那帮人胳膊上那个臂章吗?”
确实,如果放在以前,还真没什么好犹豫的。
而现在,徐沂回望过去的这一周,竟然遥远得如同过去的那些年。好像从来没有过什么理想,也没有过不甘心,像是落潮后的大海,只余下浅浅的波纹。
徐沂感觉自己的心从来没有如此刻这般静过,他甚至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望着簌簌落下的雪花,他突然有种冲动,他想念褚恬,哪怕只是听到她的声音。
于是他站起来,脚步飞快地回到了帐篷里。李上尉跟在他后面,正琢磨不定他为什么突然半夜发疯,就见他拿起一个包裹走了出去。
“哥儿们,怎么了?”他扯着徐沂问。
“打个电话,”徐沂说着,笑了,“给我老婆。”
b市市中心也下起了雪,褚恬结束培训后从酒店出来,看到地面上已经铺了层厚厚的积雪。空气寒冷却也清新,她轻呼出一口气,感觉肺腑舒畅了许多。
低头看了下腕表,已经晚上10点多了,再去医院已经有些来不及,所以她准备先回家了。回头跟同事们告别,褚恬一个人步行到最近的公交车站等车。有同事好心提出送她回家,被她一一婉拒了。
反正到了家也是一个人,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坐公车慢悠悠地晃荡回去,看看雪景,也算是一件美事了。
顾淮越的话,算是让她吃了个定心丸。可心情并没有松快多少,她只是担心,怕徐沂是借着这个逃避。转念一想,他若真是逃避,那天在电话里说的又算什么?不想说,又不得不说。其实,她最怕的是徐沂迫不得已,怕她纠结过度,伤害到他们的感情。
深吸了一口气,她感觉到包里的手机振动几下,取出来一看是同事打过来的,问她到家了没。简单聊了几句,公交车来了,褚恬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公交卡打卡上车。一阵慌乱过后,她终于找了个位置坐下,电话那头的同事却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屏幕上只剩下一连串未读微信的提示。来自一杠三星。
褚恬看着手机屏幕,感觉心像是被谁抓了一下,瞬间揪了起来。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坐稳,公交车一个颠簸就差点让她整个人跳将起来。褚恬只好抓住前面的座位,再低头时手机屏幕已经暗了下去,她用手轻轻点开,看着那提示,心里有种不具名的难过。
轻咬住唇,褚恬点开第一条,短短的一秒,只有两个字。
低哑的男声裹着雪夜沙沙的风声缓缓地传了过来,他在那头叫她:“老婆。”
因为信号实在算不上好,再加上那边的风雪声太大,所以他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十分清晰,更不要说有多柔情蜜意了。然而等得太久了,又或是她根本就是这样没出息,听到这两个字,眼眶一热。
褚恬抬起头,深吸一口气把所有的动容都憋了出去,点开第二条。
“本来想要给你打个电话,只是时间太晚,怕你已经入睡。也许这样的方式更好,我能好好地跟你说说话。我看到手机上你的未接来电,对不起恬恬,让你等了这么久。
“这些天一直在大漠搞演习,我在蓝军部队,跟一群不知姓名只有编号的战友并肩作战,生平第一次对着曾经的友军放枪。今天演习终于结束了,看着信号弹升空的那一刻,我真的觉得很累。可是到了晚上却睡不着,脑子里反反复复想的都是你。我想到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向你求婚,我们在一起。想到再往前数一年,我们正好相遇,我控制不住自己地想。恬恬,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是魔怔了。”
他喃喃地说着,听得褚恬握着手机的手微微一颤。
“我想你,却不知道该对你说些什么。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木讷,沉默寡言,不知道什么叫听话,也来不及打草稿。所以我现在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你听了不要笑我,也不要怪我。
“过去两年,我待你其实并不好。结婚之前,你追我,我躲你,所有人都说我不识抬举,放着那么漂亮的姑娘不要。结婚之后,我经常不在家,留你一个人,没法照顾你,还常常让你受委屈。有时候我自己也想,我真的就是个混账王八蛋。”
听到这里,那种酸涩感又来了。有些委屈,如果只有她自己知道,或许还可以隐忍。可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尤其是她在乎的人,那么这份难过,又会被放大许多。对她而言,这个人就是徐沂。
电
喜欢千万人中,遇见你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