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难以置信地望向许诺,许诺感觉像被当面打了一巴掌。
“怎么说话的?”许淮安怒道,“言言,别听你妈乱说。阿诺是你姐姐,小时候你们玩得可好了。”
吴琼像听了很好笑的笑话:“我乱说,你才是鬼扯吧!还玩得好,言言脸上的伤疤就是许诺弄的。”
不,她没有,小时候,她是有段时间特别恨许淮安,想带着许言一起死,让许淮安一无所有,可她从来没有打过许言,也没真正地伤害过他。
吴琼又说:“你说我乱说,那我问你,许诺都这么多年没跟你联系了,也从来不认许言这个弟弟。突然冒出来,不是别有用心是什么?哼,说到底,不就惦记着你那些钱!”
没有,她和许言亲近,完全是意外,她从来没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许诺站在那里,吴琼说的,她可以一条条反驳过去,可她满心疲倦,实在没力气和吴琼做这些口舌之争,况且,她一向不屑解释。她只想离开这里,无论是许淮安还是吴琼,她都不想去应付,她都要离开,她只想安静地同许言告别。
许言还是很迷惑,他求救般地望着许诺:“你真的是我姐姐吗?”
许诺一愣,还是点头了,一瞬间,她看到那个刚才说要保护她的男孩儿后退一步,眼中涌起防备。他看她的眼神,充满审视,很微妙,想亲近,又很害怕。他也这样看她,接近他,别有用心的人?
许诺觉得可笑,许言什么都没做,但一个戒备的眼神已让她失望。
许诺不想再说什么了,下着雪,几个人在街上吵吵嚷嚷,说起来还是血亲,却揭彼此的短,真是太难看了。
她平静地望着许淮安:“爸爸,既然见到你,我也跟你说一声,我要离开白城了……”
话没说完,许诺听到四周惊呼一声“快跑”!
她抬头,看到冰激凌的广告牌在眼瞳不断放大再放大,正对着许淮安砸下来。
许诺猛地扑过去,一把推开许淮安:“爸爸,小心——”
许淮安被推了出去,他瞪大眼睛:“阿诺!”
许诺抬头,广告牌还在飞速降落,她本能地要闪开,又停顿了下。
就这一瞬间的迟疑,广告牌已重重砸在许诺头上,又压在她身上。
许淮安被推倒在一旁,安然无恙,他还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被压着的女儿。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许言,他扑过去大喊:“姐姐!姐姐!”
许诺隐隐中听到有人在叫她,可她的头很痛,钻心地痛,这一次天是真的黑了。
她倒在冰冷的雪地里,觉得身体被寒意包围,有什么正快速地流出她的身体,那东西却很热,很温暖。许诺睁开眼睛,最后一眼,是漫天往下落的雪花,星星点点,像会飞的精灵,纯白澄净。
真美啊!她想,她还记得,有个人说会在初雪吻她,他也做到了;她还记得,他跟她说好的,只有死别,没有生离,可如今他在哪里……
许诺慢慢闭上眼睛,她想她要死了,不过也没什么。
这世界也没什么值得她眷念的,没有她,大家还会各自安好。
她有些意外的是,她这么恨许淮安,恨她的爸爸,可还是见不得他受到一点点的伤害,一点点都不行。
这就是爱吗?真是不可理喻的东西。
许诺倒在冷冰冰的地上,许淮安疯了似的推开广告牌。
广告牌很大也很重,单靠他一个人根本移不动,路边的好心人一起过来帮忙,好不容易才移开,许诺倒下的地方,已被鲜血染红。漫天的飞雪下,从上往下看,血还在漫延,就像一朵正在盛开的花,一朵被血染红的白玫瑰。
许淮安抱着冰冷的许诺,总是从容不迫的脸上全是恐惧,他绝望地喊:
“救护车!救护车!救救我女儿!”
血染红了他的手和他昂贵的西装,天气这么冷,血也冷冰冰的。
这一刻,女儿毫无生息地被他搂着,许淮安这才意识到,当年那个挂在他脖子上撒娇,见到他回家就跑过来,追着他跑不让他走的女儿长大了。她长大了,长成和自己一样的大人,可她也还是个孩子,一个需要父亲的孩子,一个希望被看在眼里,藏在心里的孩子……
与此同时,明珠大厦国色天香厅,莫铖盛大的订婚典礼。
西装革履的莫铖和杜艺灵站在一起迎宾,两家都是白城有头有脸的人,订婚宴办得很隆重,只是莫铖总是有些不对劲,垂头丧气地站在杜艺灵身边,就算有人来了,也就客气地说了句“谢谢”,嘴角扯一下,就当笑了。
典型的皮笑肉不笑,杜艺灵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趁着没人小声说:“你到底怎么了?和我订婚你很委屈吗?”
“不委屈!我一个坐过牢的,除了你,跟谁谁嫌弃!”莫铖怏怏地说,几乎脱口而出,看到杜艺灵受伤的眼神,又说,“不是,小十,我不是这个意思。”
“莫铖,你到底什么意思?”杜艺灵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
当初说订婚,说在一起,都是他亲口答应,那现在这又算什么?她杜艺灵要不是真喜欢他,会这样一再放纵,看着他和前女友破镜重圆,看着他们手拉手逛家具城布置新居,他说是假的,是做戏,是为了报复,那现在这副死样子摆给谁看。
又有人过来了,两人像演技精湛的影帝影后,迅速换了一张笑脸。
宾客进去了,两人又无话,气氛很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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