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隆。
三轮电动车上。
王直和三个新人坐在后排,满地沙石灰末,道路崎岖不平,磕磕绊绊。
“副队长,我好像看见队长在后面起跑了!”李辉眼尖道。
“要不要等等队长啊?”季芹芹望向王直。
“没事,他最喜欢晨跑了。”
王直目光扫向道路两边,残破的房屋还留有两年前被破坏的痕迹,“洪师傅,两年前咒嵬袭击时,你在镇里吗?”
“当然在呀!”
开车的洪师傅两鬓苍白,已经上了年纪,似乎想起不堪往事,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全是饿嵬,鬼哭狼嚎,到处攻击毁坏,满地的尸体,血流成河,像地狱一样……”
“哎,好好一个镇,就这么被毁了。”
三个新人一下沉默了。
听着洪师傅压抑的声音,能感觉到那种深入骨髓的绝望。
“您是怎么活下来的?”王直问道。
“跑呗,还能怎么办?”洪师傅哂笑:“那些饿嵬嗅觉可灵敏了,许多人躲在地窖里都被吃掉了,大家都是趁乱跑,能跑多远是多远,跑山沟里去,游河里去,还有跑粪坑里去的……”
三个新人没有笑。
只要能活下来,跑粪坑里又算什么,起码能把身上的味道盖住。
“洪师傅,你们为什么不搬去城里住?”王皓不解。
“哈哈哈,也要住得起啊。”
洪师傅似乎被风沙呛到,咳了两声:“镇上的房子又卖不掉,祖上家业都在镇里,哪能说走就走,再说了,就算去城里也不一定安全对吧,就连王都都曾被嵬族攻陷过。”
“而且不是有你们猎嵬人吗?”
“就算再有嵬族出现,你们也会将他们杀死,不是吗?”
王皓怔道:“洪师傅你怎么知道……”
见副队长目光落向作战服,王皓一下子反应过来,连道:“不,我们还不是……”
眼前出现一只手,将他的话音止住。
“是的。”
王直露出信然笑容:“包在我们身上。”
……
“到喽。”洪师傅拉住刹车杆,停了下来。
三个新人跳落下来,四下张望。
“洪师傅你知道两年前18号杀嵬队杀死咒嵬后,放火烧的地方吗?”王直走下车,随口问道。
“那当然。”
洪师傅道:“我在羊角镇住了一辈子,哪个犄角旮旯我都认识,更不用说那地方了。”
王直点点头,对王皓伸出手:“钱。”
王皓:?
“拼车不用钱吗?”王直看着王皓。
“呃……”
道理他懂。
可为什么要他给全款?
“多少?10焱元吗?”王皓问。
“100。”王直道。
王皓眼一瞪。
抢劫吗?
“不用那么多。”洪师傅连道:“给个5焱元意思一下就行了。”
“我们待会可能还要去其它地方。”王直从愣愣的王皓手中取过100焱元,递给洪师傅:“如果师傅你今天没什么事,这100焱元就当今天的车费了。”
“没事,我没啥事。”洪师傅喜笑颜开,连是接过钱。
“你们忙,我就这等着你们。”
王直点点头。
目光落向怀古路的指路牌。
“带上必需品,把包放车上。”王直说完,往里走了进去。
三个新人连是放下包,跟了上去。
怀古路一边是堆积的砂石坑和废弃的垃圾,另一边一间间平房并排立在街边,每一个号就是一户人家,相比城池的寸土寸金,村镇地方大很多。
走过一家小卖部,门口有很多快递,里边门可罗雀。
25号,就在小卖部往前不到五十米的距离。
已经能看到房子大致轮廓。
王直目光一路扫过路过的23号,24号,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26号,随即敲了敲25号的大门。
“来了。”声音有气无力,陈旧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一张苍白脸庞,妇人头发稀疏,神情萎靡,不时还咳嗽两声,身体看起来很虚弱。
“你们是……”妇人看着王直众人,目光徐徐下移,随即看到四人的作战服,昏暗的眼瞳顿时亮了起来,甚至有一些激动,咳嗽加剧。
“东珏城灭嵬业预备小队。”
王直出示了一下证件:“谭春生女士,是您报的案吗?”
“是我是我,里边请!”谭春生连是把大门完全打开,让众人进来,人一下子精神了许多,又有一些稍稍紧迫感觉,慌忙地拿水壶去倒水。
“不用客气了。”
王直婉拒,目光在大厅处扫过,看了眼木桌:“您女儿谭小月的房间在哪?”
“我带你们过去!”谭春生连是带路,呼吸急喘了许多,边走边咳。
“肺炎持续多久了?”
王直四处看着不大的屋子,虽然设施陈旧,但收拾得很干净,整整齐齐。
三个新人诧异地看着副队长。
“快一星期了。”谭春生呼吸有点喘。
“据您报案时描述,谭小月昨天一天都没回家是吗?”王直问道。
谭春生打开房门,轻喘道:“对,小月每天中午都会回家吃饭,但昨天不但中午没回来,晚上也不见人,打她电话也没人应……”
将案发细节完完整整地详细阐述一遍。
众人认真倾听,季芹芹更是认真做着摘记。
“好的,明白,放心交给我们吧。”王直道。
“小月她…不会出什么事吧?”谭春生声音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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