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茹死了。而岑寂,也从那时开始发生了改变。
母亲死后,他没有责怨岑家任何人,反倒愈加听话乖巧起来。岑建邦心中愧疚,待他比以往好很多,希望可以弥补。只是他并不知道,这个表面平静的男孩早已将怨恨的种子埋在了心底。
他不动声色地在岑家扮演着第三个儿子的角色,用温和的外表掩盖犀利与冷厉的内心。
终有一日,他抓住一个机会,将岑家全盘颠覆。
而今,他已站在另一个集团的顶端,俯视岑家,犹如猫捉老鼠般将过去欺辱他的人玩弄于股掌间,带着轻蔑的冷笑,静静享受他们的悲恸与绝望。
接到出差通知时,她才刚到pl,范青仁告诉她位于h城的亚泰琪专卖店出了岔子。
这家店是年初时新增的,属于加盟店,直接由蓝又恩管理。加盟的人是岑亚然以前一个相熟的朋友,此人作风稳健,开张至今生意一直都很好。
然而几天前他因心脏病突发入院,他下面两个原本关系就不好的儿女为了掌权问题争执不让。两人只顾争权,却忽略了生意,导致一份大订单的合同出了问题。
现在事主追究上门,那对兄妹不负责任,没有能力解决,受损害的不光是加盟店,还有亚泰琪的商誉和品牌。
“帮我订机票,我立刻过去。”
“h城没有飞机场。”范青仁想她真是忙糊涂了,“我开车和你过去!”
“不,你们最近正忙秋季新款,这事更重要,h城那里我自己去处理。”她简单交代了几句,范青仁拗不过她,只得听从。
她带上包和笔记本电脑,匆匆按下电梯,门开后,里面站着的人却是岑寂。
他看了一眼她的神情,缓缓道:“是要去h城?”
“嗯。”她心中焦急,暂时没空想岑枫然的事。
“h城没机场,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坐火车过去。”
“火车不方便,我正巧也要过去,坐我的车。”他根本不是商量的口吻。电梯到了停车场,他直接带她上了他的车,赶赴高速。
岑寂的车技蓝又恩是领教过的,不动声色地直接加速到一百八,一路超车,根本不在乎被拍下几张照。
她知道以他的人脉,就算被罚也无所谓。
他们只花了一个半小时就赶到了h城。
她先去了趟医院,老人家还在重症病房,那对儿女却不知踪影。
到达亚泰琪专卖店,经理接待了他们,他正焦急万分,见到蓝又恩如见救星。
她听经理详细地说了遍经过,便开始着手处理。其间,岑寂始终安静地跟在她身后,不插手也没离开。到晚饭时,事情终于告一段落。
她这才有空顾及身后的人。
夏日傍晚,浮云流动,天际辽阔悠远。男子上身穿着浅灰色的衬衣,袖口挽起至手肘,眉目俊美浅淡,正回视着她。
“如果那时的你有现在一半认真,我想我赢不了。”整整一天,无论是人际关系还是关键点的拿捏权衡,她通通又快又准,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蓝又恩没作声,工作事务完结,接下来轮到岑家的事。
“你跟了我一天,我想你应该没事要忙,找个地方一起吃饭。”她说完,率先开门上车。
后来,她一直后悔为什么要听从他的安排去吃所谓的农家菜。
说是回s城的路上顺便经过,还未征得她的同意,就下了高速,开进山沟。
之后的意外发生得太突然,谁都没有准备。
这是一条下坡路,天已全黑,山间的路原本就蜿蜒难开,发现车子出问题到车身斜倾向外翻出,只是短短数秒。
在那数秒间,蓝又恩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天旋地转之际,只感觉身边的人朝她张开了手臂……
再度睁眼时,四肢一阵疼痛。她人还好好地坐在副驾上,只是车子翻了个身,她被夹在安全气囊和椅背间,头在下,脚在上。
凭着求生的本能,她解开安全带,用力推开车门,跌跌撞撞地爬了出去。
借着隐约的月光,能看清周围是一片杂乱的树林,前方小树的枝干断了数根,还有一根直直戳破了车窗,想来是车子冲下斜坡时撞断的。也多亏了前面的树林,因为再往前,就是更深的陡坡,如果车子冲下去,她现在就没命了!
她身上除了几处擦伤外没什么大伤。她想起岑寂,又绕到车子的另一侧,使劲拉开门,将他一点点拽了出来。
手上,有湿漉漉的触觉,带着浓烈的腥味。
她脑中嗡的一声,连忙去看他。
只见他原本浅灰色的衬衣上洇了一大摊血,两块碎玻璃深深插入他的左侧肩膀。血还在流,估计是割破了动脉,他的脸色已因失血而变得苍白。他闭着眼没有动,似乎昏迷过去了。
她不敢再移动他,让他靠着一旁的树干,急忙寻找自己的手机。
手机不在身上,包早已不见踪影,她焦急万分,只能又回到他旁边,动手解他的衬衣,察看伤口。
他的眉头皱了皱,低吟一声睁开眼:“你……有没有事?”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她的情况。犹记得去年年初,岑定国闯入宴会,他为护她自己受伤,开口第一句也是如此问的。当时只觉得他虚伪,而现在,心却隐隐有些沉痛。
她压低了眉,轻声道:“我没事,都是擦伤,你血流得太多,别乱动!”
她小心翼翼地解开他的衬衣,但玻璃碎片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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