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寺,傅禹航熟门熟路地把秦芳薇带去禅房区。
他们一进门,一个老和尚笑着迎了上来:“哟,小傅施主来了,这是找一眠师父下棋来了?”
“我啊,我是忙里偷闲来的,手痒,想和一眠师父杀两盘,这是人生当中最过瘾的事。在吗,他?”傅禹航往里面指了指。
“在看佛经,要是看到小傅施主来了,一定高兴得不得了……”
他们一番寒暄,在清幽的小道上走着。之后他们入一处拱门,到了一处厢房,看到一个光头和尚盘坐在蒲团上,手上拿着一串佛珠,正在看书。
“一眠师父,我来了,想不想我啊……”
傅禹航笑呵呵地进去,语气直爽。
那一眠是一个四五十岁的汉子,听到叫声一抬头,走上来抱了抱他,脸上露出了弥勒佛似的笑:“哟,来了啊。上回你来,我在外面,这次来,一定要好好杀上几盘啊……哎呀,瞧见你,我的棋瘾全被勾上来了。来来来,马上上棋……咦,这位是……”
“我媳妇儿。”他笑着介绍,把秦芳薇拉了过来,“这是一眠师父。”
“一眠师父好,我叫秦芳薇。”秦芳薇笑得落落大方。
那一眠师父瞅着她,眼睛眯了眯,几丝惊讶在其眼底浮现,竟细细地把她打量起来:“你姓秦?”
“对。怎么了?”
有什么不妥的吗?
她转头看傅禹航。
“哦,没什么,没什么,我认错人了……哎,小傅,先头你是怎么说的?不是不打算结婚吗?怎么这么快就找着有缘人了?”一眠笑着把话题岔开。
“遇上合适的,当然得结了……来来来,把棋取出来,先杀上一盘……”
傅禹航脱了鞋,坐到了小几边上,而一眠则去取棋盘。
秦芳薇跟了过去,看着他们有点困惑,不是来见一居的吗?怎么把时间都花在这里了?
不过傅禹航没理会这些,还当真聚精会神地和一眠对战了起来,两个人杀得难解难分,直到太阳快下山了才分出胜负,自是傅禹航赢了。
“明天再战一天,不许回啊……”一眠还没过瘾。
“可以,但你得帮我一个忙。”
在这个时候,傅禹航终于道出了他的目的。这是一个套路,先勾出他的棋瘾,再来求他办事,事情办起来要容易得多。这个一眠,平常可死板了,油盐不进,也只有投其所好,才能说动他帮忙。
“哎,你这小子这回来是给我下套来了?”一眠也是个聪明人,一下明白了,他这番来,志不在下棋,而是另有事儿办,而且事情有点难办,这才没有一见面就求,而是先将自己杀得心痒痒,然后才道出他的来意。
“事先说好啊,太难的事就别开尊口,省得伤了感情。”他把丑话放到了前面。
“不难,只是想见一见一居大师,烦你引见。”
一居大师现在是隐居状态,没熟人引见,这位昔年的老禅师根本不见外人。据说人家现在不住在寺里,先前病了,进了医院,出院后回归田园,现住在哪里,也只有寺里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和尚知道。
“你要见一居师父?”一眠顿时皱眉。
“对。我知道的,那是你的师父。其他人不知道一居大师的下落,你肯定知道的对不对?”
一眠拨弄着手上的佛珠:“家师已不理世事多年……”
“我知道,所以才来求你啊……很难吗?”
“不难,但也不容易。带你去容易,但是,见不见得看师父的意愿,我是左右不了的。”
“你只管引见。”
一眠想了想,再问?:“为了什么事?你这人从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听说一居师父很懂字画,有幅字想请他鉴赏一下。”
“什么字?”
“薇薇……”
那幅字一直被秦芳薇拿在手上。
“哦……”
她把那幅字从袋子里取出来,将箍在上面的牛皮筋扯掉,展示了出来。
一眠一瞧见那字,眼睛跟着眯了眯,他若有所思,问得奇怪:“哪儿来的?”
“家传的。”秦芳薇轻轻答道。
“知道了。把画收好,跟我来。想来师父会见你们的……”
看样子,这个一眠似乎也认识那幅字,一见那字,态度一下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秦芳薇将字卷起,丝丝缕缕的希望在心里冉冉升了起来。
他们没有从正门出,而是沿着后门小径,踩着小石子路往山上步行而去。走了二十来分钟,他们从山间走到了一处山谷,那里建了一处清幽的山间疗养院,设计好,环境好,鸟语花香的,景色宜人……
他们进去后,看到里面全是上了年纪的老年人,一些精神矍铄的老年人正在激昂的广场舞音乐中翩翩起舞,动不了的,或坐在边上,或坐在轮椅上,气氛很热烈。
喜欢安静的,绕过一道墙,后面隔着一个小水池的地方,不少老年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聊天,或下棋,或打扑克,或看书,在暮色中,他们无比安详。
没一会儿,他们进了一个小院,屋檐下空白的墙壁上写着一个禅字,一眠对着紧闭的房门恭敬地禀了一声:“师父,有客到访。”
“什么客?”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
“《沁园春·雪》故人之后。”
房里一阵静默,本来暗着的灯亮了起来,一阵咳嗽声传来:“请他们进来。”
一眠上前将门开了,示意他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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