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麻辣烫被我和盒子吃成了“何姿与官小宴同学的友谊回忆会”,席间我们俩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互相揭露着彼此的糗事,还一边喝着啤酒,一直到老板来催人了,才依依不舍地结账走人。
当时我就感慨了,我们俩才认识二十多年,揭发对方的时候就能一直揭发到深更半夜,那么等我们认识五十多年六十多年的时候,那岂不是要陈述个三天三夜?我仔细想想还蛮惊悚的。
我把我的想法和盒子一说,谁知她大手一挥,口齿不清地说道:“你都结婚了,哪还有那么多时间和我耗?要是揭发,也得由你的宝马哥哥来揭发啊……”
“他不叫宝马,他叫江离。”我伤感之余还不忘纠正,虽然这个名字比宝马也好不到哪儿去,一听就是个路人。
这时盒子又诗兴大发,迎着夜风高喊道:“‘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好名字,好名字!”
果然酒后吐真言,我早就看出来了,盒子骨子里其实是一个骚得不行的诗人,要不然也不会风中凌乱地朗诵《离骚》。
于是我戳戳她的mī_mī,不屑地道:“那他怎么不叫秋兰?多高雅的名字!”
“秋兰是女人的名字。”
我刚想夸奖盒子还算清醒,却突然发现刚才说这句话的人……是个男人?
我蓦然回首,只见一个男性人类正站在我们身后的路灯下看着我们。他背着光,眉眼看不清楚,但我还是能依稀看出他是……江离?!
我没喝醉呀……
我揉揉眼,再仔细看了看他,没错,就是江离。于是我讪讪地朝他打了个招呼,说道:“好巧……”
他走过来,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我刚才戳盒子的那根手指,不咸不淡地说道:“原来你果然好这口,怪不得那么快答应和我结婚。”
我重新审视了一下盒子的d罩杯,摇头道:“我还没那么重口味,呵呵……”
江离看着我怀里醉得不省人事的盒子,说道:“我送你们回去。”很肯定的语气,不容别人违抗的那种。我叹,这个男人……有点强势啊……
……
盒子此时已经醉得神志不清人神共愤,但还不忘给我丢人。她坐在江离车子的后座上,靠着我的肩,哼哼唧唧道:“叫你的宝马哥哥来接咱们呀,你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江离语气不善地道:“宝马哥哥?你就是这么和她介绍我的?”
我挠着后脑勺呵呵傻笑道:“她无师自通。”
盒子接着哼唧:“你们不是一见钟情了吗?”
江离嘲讽道:“一见钟情?”
我继续装傻道:“她自学成才。”怎么着,难道非要我实打实地告诉她,你是同性恋?
盒子的身体软趴趴地下滑,我把她拎起来重新靠在我的肩上,她又口齿清楚地说道:“他要是敢对你不好,我就阉了他!”
江离似乎被气乐了,说:“阉了我?”
我闭目养神,屏蔽一切声波。
末了,在盒子的胡言乱语之中,江离一针见血地总结了一句:“物以类聚。”
等了半天,没听到他说“人以群分”这句,我淡定地怒了。因为我怒得很淡定,所以我什么都没说,靠在车上继续装失聪。
我总结了一下我在江离心目中的印象。
首先,不检点?相亲第一面就结婚。第二,男女通吃?调戏自己的闺蜜,还对他的相好虎视眈眈,这也验证了第一点。第三,现实?用“宝马哥哥”来介绍他,这也能验证下一点。第四,虚荣?自称和江离“一见钟情”。第五,彪悍?诡异?这个我也说不上来,毕竟“阉”这个字的意境,太深远缥缈了一些……
车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盒子继续胡言乱语着,我和江离都不说话。
快到我家的时候,江离突然问道:“你和她住一起?”刚才江离问我她家住哪儿,我说出了和我家一样的地址,当时他的眼神就有些怪异。
我摇头解释道:“不,我们是邻居。”说着,我又犹豫了一下,补充道:“我不是拉拉。”
……
我知道他不喜欢接触女人,所以非常善解人意地拒绝了江离帮我忙的好意,一个人拖着盒子爬上了楼。好在我们两家都住二楼,不算难爬。
从盒子的包里翻出她家钥匙,我麻利地开门,开灯,进卧室,然后把她甩到床上。盒子的父母没和她住一起,也就是说,这个二十七岁的老女人,寂寞地独居着……没父母在身边就是好啊,可以为所欲为喝酒到大半夜才回家,而我呢……没关系,反正姐们儿都是有结婚证的人了,以后那老太太也拿我没办法,总不能一直替女婿管教我吧?我想到这里,越发觉得自己结婚的决定还真是英明,反正和江离结婚之后我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夜不归宿他都管不着我。
我蹑手蹑脚地回到家,本以为我妈已经睡了,却不想我刚迈进客厅两步,里面瞬时灯火通明。
我妈正一脸幽怨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愧疚的小火苗噌噌乱蹿,直恨不得立即抱着她的大腿痛哭一番。
不等我说话,我妈先发制人,抖着凄怨的声音说道:“宴宴,你怎么忍心让你妈我独守空房?”
我:“……”
咳咳,你没看错,真的没看错!这就是我那风华绝代的老妈,我这二十多年一直都是和她斗智斗勇斗脸皮走过来的,我容易吗我……
于是此时我吞了吞口水,弱弱地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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