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叔说:“他可能早就知道文件在哪儿,只是没有拿出来。”
景安言明白他指的是谁,可她还是不相信景漠宇会这么做。
提起许小诺,景安言想起自己很久没听过她的消息,顺口问了一句:“许小诺现在在哪儿?”
才叔回答:“好像是被景漠宇送回了美国,要不要我让人去美国把许小诺带回来?”
爸爸还在监狱里,景家的命运多舛,她实在无力去考虑许小诺的死活,木然地摆摆手:“找回来也没有用。”
才叔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之后的几天,景安言挨个儿求了一遍父亲的旧识,大家的回答都如出一辙——不是他们不想帮,而是没有能力帮忙。连续二十几天的四处碰壁之后,她终于明白,那个她最不愿意去求的人,是父亲最后的希望。
至于景漠宇有没有能力救、愿不愿意救,她无法预料。
傍晚,景安言拨通景漠宇的私人手机,等待音响了很久才接通,隔着无线电波,他的呼吸很静,静得几乎听不见。内心的焦虑不安让她根本没心思去考虑他们之间的恩怨,她直截了当地问他:“我们能见个面吗?”
他想了一下:“什么时候?”
“现在。”
“……我在北京。”
她毫不犹豫地答:“我马上去找你。”
“嗯。我住在国际饭店1309房间。”
当晚七点多,飞机降落在北京。景安言走出机场,正准备打车去国际饭店,有两个人迎过来,她立刻认出那是以前景天的员工。
“景小姐,景总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脱不开身,他让我们带你去酒店等他。”
“好的。”
到酒店后,不知是回避什么,还是害怕什么,景安言没有去他的房间等他,而是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等待着。漫长的几个小时,因为她在一遍遍地设想着该如何开口求他而显得不那么漫长。
一辆奢华的商务车停在酒店璀璨的灯光下,景漠宇走下车。与他同行的两台白色牌照的车也在路边停下来。从车上走下来的是卓超越卓二少和一位陌生男人,因为那人侧着脸,她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觉得他的举手投足间透着男人的霸气。
几个男人简单地聊了几句,便各自离开,景漠宇快步走进酒店,神色有些焦急。景安言揉了揉坐得僵硬的腰,起身迎向他,他看见她,止住匆匆的脚步。
刺眼的水晶灯下,她与他面对面地站着,几米的距离,竟无法跨越。
找不到任何寒暄的词汇,她直奔主题:“爸爸……我是说,我爸爸的事,你听说了吧?”
“上楼说吧。”见她犹豫,他说,“这里说话不方便。”
跟着他走进电梯,封闭的空间里,他身上的烟酒味浓郁扑鼻,景安言悄悄地看他一眼,他又瘦了很多,脸上的轮廓更加棱角分明,被醉意浸染的双眸越发沉寂得让人心惊。
她跟在他的身后走进套房,古朴典雅的中式设计让房间看起来充满耐人寻味的气韵。他指了指一边的红木座椅,示意她坐下,又为她接了一杯温水,放在茶几上。
“先喝杯水吧。”他说。
在椅子上坐下,她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了然地看了一眼剔透的水晶杯:“不用了,我说几句话就走。”
他坐在对面的长椅上,静静地看着她。还没等她组织好语言,他先开口:“如果你是为了景天的事情来求我帮忙,我想,我帮不了你。”
他的拒绝已经非常坚决,可她还是不愿意放弃最后的希望,尽量把语气放软:“我知道,我和爸爸做了这么多错事,可他毕竟把你当成亲生儿子养大,你真的那么恨他?”
“我不该恨他吗?我为你们景家付出了一切,他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没有一句怨言。他又是怎么对我的?他居然明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还隐瞒了我二十多年……”
他起身走近她,双手撑在她椅子两侧的扶手上,嘴角的笑极冷:“是,他养了我二十多年,他怎么对我、怎么逼我,我都可以不计较。可我的亲生母亲因此在疗养院关了八年,不见天日,我亲生父亲承受了二十多年的丧子之痛……这些,他都知道,却还一次次地阻止我寻找他们。”
他倾身靠近她一些,身上幽深的气息被酒气掩盖,“换作是你,你能不恨吗?”
她艰难地点头:“恨!不过,你该恨的是我,是我求爸爸不要告诉你真相,我怕你知道亲生父母还活着,会离开我们,我害怕失去你……”
他捏住她的下颌,逼她面对他被酒精麻痹了理智的双眸:“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骗你的人是我。”她咬咬牙,直视着他的眼睛,“早在很多年前,爸爸就想告诉你真相,是我求他不要告诉你,是我自私地想把你留在身边。
现在,也是我给你亲生父母打电话,让他们带你走,因为我不想再看见你!”
“你!”他的手指猛然用力,几乎要把她的骨骼捏碎,疼得她呻吟出声。
他无力地松开捏着她的手,无力地拉开与她的距离:“你走吧。”
景安言怎么肯走?她把这段感情糟蹋到这个地步,不达到目的,她怎么会放弃。她拉着他的袖子,放任自己的眼泪肆意流下:“我现在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想怎么对我,我都接受……我求你救救爸爸,他已经六十岁了,我不想他死在监狱里!”
他低下头,望着她脸上的泪和她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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