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沐浴乳丢给他:“你不是说怀念这种味道吗,拿去闻吧,你爱怎么闻就怎么闻,但千万别让我闻到,我一闻到这种味道,就想吐!”
留下这句话,她头也没回地走出了会议室。沉重的门缓缓地合上之前,里面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如同空无一人。
路过金展鹏的办公室,景安言隔着透明的落地玻璃,看见他正在埋首工作。这一年多来,她真的很感激他,在她刚进景天被各种繁复的工作弄得焦头烂额时,是他事无巨细地告诉她景漠宇是如何处理这些事的,也是他陪着她每天加班到深夜,倾尽全力地协助她管理景天。
也许,她不是个合格的总经理,但他绝对是最合格的助理——虽然他出卖了她。
金展鹏看到了她,立刻走过来为她开门,态度一如往常般恭敬,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景总,您找我有事吗?”
她点点头,走进他的办公室。
他拉下百叶窗,隔断外面探索的目光。
“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吗?”她直截了当地问。
他回答得十分干脆:“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出卖景天?”
“我没有做出卖景天的事情,公司内部的股份转让,并未侵犯公司的利益。相反,我认为吴总成为公司的大股东,会对公司的未来发展更有利。”他的答案显然早已准备好,说得理直气壮。
她累了,没力气跟他兜圈子,直截了当地问:“你什么时候被景漠宇收买的?”
他也没有跟她转弯抹角:“一年多以前。他临走时送了我一套房产,他说只要一年之内,景天没有宣告破产,那栋房子就是我的。”
她自嘲地笑笑:“他还挺了解我的,知道景天在我的手里,撑不到一年。”
“他离开景天的时候,除了上亿的银行贷款,就剩下空壳的分公司和一份项目企划书。景天的员工纷纷辞职,再加上景爷遇到麻烦,他怕你没办法应付,才让我留下来帮你。”
“帮我?”
她低头,指尖不自觉地按住心口,想要阻止心尖被这个词激荡起的一阵心颤,无奈,根本碰触不到,只听他继续说:“这一年里,他并没有真的离开,景天遇到两次危机,他都回来了,只是,你不知道……”
“他回来过?”
“是的。他从未放弃景天、放弃景家。”
景安言扶着真皮的沙发扶手站起来,最后对他说:“从今天起,他就是公司的总经理了,以后跟着他好好做,你一定很有前途。”
“景总!”他犹豫了一下,说,“不管怎么样,他买下景天的股份,的确是帮景天渡过难关。”
“嗯,我懂了。”
景安言说懂了,其实她到底懂了什么、懂了多少,她一时还理不清楚,只觉得景漠宇依旧是她的网,将她困得死死的,她拼命想要逃离,却始终无法逃脱,更无法逃避,只能眼看着自己在他的掌控中一点点失去反抗的力气。
自从走出金助理的办公室,心口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她以为自己心脏病又犯了,去医院给爸爸取了药,就顺便去看了心内科的医生。经过了一番细致彻底的检查,检查结果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医生说她的心脏病康复得很好,心脏功能也和正常人的无异了,只要心态平和,注意饮食起居,避免剧烈运动,她完全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
她不确定地问了一遍:“我的心脏病真的没有复发?为什么我最近总是感觉心口疼?”
医生又为她做了一遍更彻底的检查,告诉她:“真的没问题。”
虽然他是个挺有名的老专家,可她总有点不太相信,所以,强烈建议他给她开了几盒特效药,以备不时之需。拿了药走出医院,她忽然想起了文哲磊。
景漠宇以为文哲磊为了报复,欺骗了她的感情,还差点害死她。她当初也这么以为过,后来,她去咨询了几位医生,他们都告诉她,文哲磊当时的建议是非常正确的。她当时的身体状况,若不及时做手术,延误了病情,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无论如何,他是个好医生,就像当初的景漠宇是个好哥哥一样。也许,走到今天这一步,谁都没有错,错的是他们的身份和立场。
没了景天的重担,景安言仔细想想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用为了资金的事情烦心,可以有时间好好陪陪病重的爸爸。
她回到家时,景昊天刚吃过饭准备休息,见她回来十分欣喜,说是正好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非要她陪着他去院子里转转。她给他披上厚重的大衣,挽着他出门。
这些年,很多东西都在改变,院子里的一草一木还维持着原来的样子,是她幼年记忆中的景致,也是妈妈没有离开前的景致。什么叫作至死不渝,她如今才真正懂得。
扶着在寒冬中干枯了的树干,景昊天说:“我可能真的是老了,最近总是会想起你和漠宇小时候的事。那时候,你总喜欢黏着他,连睡觉也黏着他……我常常在想,要是漠宇离开你,你可怎么办!”
“爸,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他摸了摸她的头,被病痛折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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