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们开始交谈,筱郁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她从林尔惜的眼睛里看见了渴求,企盼。
后来,林尔惜又说了一句话,欧阳伊凡点点头,关好车门,开车驶离。
欧阳伊凡的车停在一栋豪华的公寓楼下,他抱着林尔惜上楼。
二十一楼的淡蓝色玻璃窗里亮起了灯光,窗帘被拉上,整栋大厦唯一的一点光,在无月的夜空里分外明亮。
她摘下手上的钻戒丢在车窗外,平静地对司机说:“走吧。”
她以为自己还能像以前一样,骄傲地扬起头,洒脱地说句放弃!
可出租车绕了半个城市,她的伤痛也就跟着缠绕了半个城市,经过了她的家,经过了她和他的家,最终又停在了那幢大厦下。
筱郁走下出租车,淅淅沥沥的雨滴带着冰冷打在身上,令她被烫伤的痛平复了很多。
她蹲在地上,一点点摸索着她丢弃的戒指,雨越下越大,冰冷淋湿了她单薄的外衣,可她一点都没察觉到凉意,继续摸着,终于在水凹里拾回那枚戒指,握在手中。
掌心被那象征着恒久的钻石硌疼,那痛楚一直传到心里,传到鼻端……
挥不去的幻想。
放不开的爱情。
孰轻孰重,她已无法分辩。
寒冷,雨水,黑夜,孤单,心碎……都能忍受的。
唯一忍受不了的就是他给了她那么美好的希望,却让她对他彻底的失望!
……
疾风骤雨的声音里,筱郁隐约听见急促的脚步溅起的水花声。
她刚抬起埋在膝盖上的脸,一股巨大的力量扳着她的双肩,将她拉起来……
“筱郁!?”
消失的气力在听见欧阳伊凡那熟悉的呼唤凝聚回来,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行动比思维敏捷,挥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在他脸上。
清脆的声音比雨声还清晰!
他将侧过的脸转回来,发上的水流淌过脸颊,湿透了衣衫。
他看着她……只是看着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筱郁本来还想再打他一个耳光,可是见他连躲都不躲,双手依然放在她双肩上,表情看来比她还伤心,她的手怎么也打不下去了!
等她僵硬的手放下去,他才开口:“对不起。”
“我接受!”她点点头,转身……
“筱郁!”他拉住她的手臂,“我和她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他重重地叹息一声,脱下身上的外衣披在她身上:“筱郁,酒吧里那么乱,她一个女孩子喝酒很危险。我有责任把她送回家……”
她苦涩地笑笑:“你还是在乎她。”
“她是君逸的妹妹,我不能不管她。”
“那林君逸怎么不来?”
“他……”欧阳伊凡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有些懊恼。“你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信?我真心对你,可你由始至终都没相信过我!”
雨水让单薄的衣服变得很沉,沉得她透不过气。原来伤心到了极致,人反而会变得平静。她不想吵,也不想闹,她只想好好休息一下,一年,两年,或许十年。
她说:“ivan,也许我们根本不合适……不是你跟林尔惜的问题,而是你没法让我相信你……”
筱郁将手心里的钻戒放在他手里,对他说:“ivan,我累了,我想回家了。”
他看着戒指,苦笑,却没有说话。
她以为说了分手,心里堵着的东西会消失,可没有……
反而压得更重,重的让她无法承受!
欧阳伊凡送她到家门外,她刚要按门铃的时候,他搂过她,轻轻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轻得如风,淡得如水。
筱郁别过脸,避开他象征告别的吻,正要按门铃时,她听见他说:“我总以为再付出一点,再改变一点,就能得到你的心。”
她的手僵了一下,按下去。
伴随着遥远的门铃声,他嘶哑的声音也在她耳边响起:“我总以为再坚持一点,再容忍一点,你就会懂我的感情,可你不懂……无论我再怎么努力,你都不可能相信——我爱你!”
雨水打湿了他的身体,也打湿了他的张扬和不羁。
她咬咬牙,狠下了心。“很抱歉,是我没办法爱上你。”
他点点头,将她紧紧拥在怀中,“我尊重你的决定。”
这是分手的对白吗?
他怎么不狠狠地捏着她的手臂,摇晃着她大吼:我是瞎了眼才爱上你这么绝情的女人!如果配上嘶声竭底的大吼就更有效果。可人家连分手都表现得像王子般优雅得体,眼睛里都是眷恋,嘴角还极力维持着宽容的微笑。看得她的心饱受蹂躏,心血流得比大雨更狂暴。
“小姐?”管家打开门,看见她有些意外。
欧阳伊凡对管家交代说:“筱郁淋了雨,给她煮碗姜汤喝……伺候她洗过澡再让她睡觉……别打扰她休息,伯父和伯母如果问起,让他们给我打电话。”
欧阳伊凡说完,又拍拍她的肩膀,“保重吧!”
她傻傻地点头,脸上的雨水有了特殊的温度。
可惜雨太大,他看不到她脸上的泪水……
他打开车门,上了车。
雨水打在汽车玻璃上,模糊了他的影子。
他坐在车里,看着手心好长时间,才启动车子,消失在那个灰蒙蒙的阵雨里。
她靠在大门上,哭了……
因为她知道,他看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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