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种善意并不是交付给他的,但都彭一直都很喜欢、也愿意保护自己目之所及内所有拥有美好品质的智慧生物。况且,他恰好还有拥有符合他审美的外貌。审神者没理由讨厌他。但同时,又觉得不能轻易放过他。
他一直认为,对待不同的刀剑,要用不同的态度。在一视同仁的同时,要想让他们都能够感受到幸福和快乐,同时也很好地娱乐到照料他们的自己,重要的就是要摸索出正确的方式。
五虎退,他像一块被磕破了一角,布满了裂纹的水晶。非常珍贵难得,也非常美好易碎。他本来不在自己的计划之内,但既然看中了他,都彭就会耐心地挑选材料,修补和打磨他,让他重新焕发光彩。
山姥切国广,就像都彭自己说的那样,可以算是一个惊喜。他愿意为了适应自己,一直去勉强自己做出改变,所以审神者也给了他奖励。他没有五虎退那样脆弱的感觉,但那也是因为,他从没受过那样严重的伤害。他对恶意的反应实在可怜,都彭并没有想要欺负他,就已经达到了时时刻刻都像是在欺负他的效果。
这两个付丧神,都可以说是一直在无底线地妥协和退让,就算受到了来自审神者的伤害,也只会逆来顺受地顺从和承受,而且还神奇地保存着对陌生人的善意和期待——现在看来,烛台切光忠与他们不同,他完全是另一种类型。
这个付丧神也会逆来顺受,同样顺从和忍耐。但他对审神者已经失去了信任,他不是出于期待去顺从的。烛台切光忠没那么柔软,更有韧性,但老实说,从某种程度来看,他远没有五虎退勇敢。
在选择顺从和承受的同时,他不肯再敞开心扉,用怀疑和审视保护自己,似乎不付出真心和期待,就不会再受到伤害。但他其实并没有自己认为的那样坚强和麻木,在勉强自己的同时,还是会感到痛苦和耻辱。
对都彭来说,烛台切光忠很有意思,像一块口感丰富的甜点,提拉米苏或者是海盐蛋糕什么的,谁知道呢。作为这个付丧神现在的主人,他决定对他提高关注度,放慢揭开他保护膜的速度。
享受宠物热情的亲昵是件让人感到开心的事情,驯化野生动物、慢慢消磨掉他们的警惕和敌视,攻略他们的防备,得到他们的心,这个过程也让人充满干劲。不过,都彭心想,他毕竟还算是个善良的人……如果付丧神们都像山姥切那样,心思纯粹,总是轻易就露出可怜的、受伤的眼神,他也会觉得愧疚,忍不住想要弥补。
像烛台切光忠这样正好。这座本丸里所有刀剑都该明白,主人的亲昵是一种奖赏。认知错误的付丧神理应受到惩罚。在惩罚犯错的付丧神时候,都彭感到理直气壮,完全不会感受到良心的刺痛——你看,既然是你自己的偏见导致了误解,错误地解读了善良的、正直的主人所付出的好意,这又怪得了谁呢?
在恍然大悟、更加理解烛台切光忠后,面对近在咫尺的太刀青年,审神者都彭第一次伸出了自己的手。他动作轻柔地撩起烛台切的墨蓝色短发,温柔地掀起他右眼的眼罩,观察了一下付丧神的眼睛。跟情报中一样,那里有被火灼烧过的伤痕。
——他其实一直都很想看看烛台切眼罩下面的情况。只不过按照原定计划,应该是向他说明情况,礼貌地征得允许后再这样做的。
他的动作突然而至,烛台切光忠没有及时躲开。他吓了一跳,等到反应过来,眼罩已经落在审神者的手中,此时再想躲闪就太生硬了,必须甩开审神者的手,或者完全放弃自己的眼罩。最注重形象的太刀付丧神在审神者的注视下颤抖起来,侧过头,徒劳地想要避开都彭的目光。
他不自在地轻声抗议道:“主公大人……不要看了……这样我就没法保持帅气的形象了。”
都彭笑了笑,好脾气地松开了手。原本凑得太近的付丧神,果然慌忙后退躲开一段距离,手慌脚乱地把眼罩重新戴回原来的位置,不敢再贴过来。然后,都彭回答了他之前的问题,他学着烛台切的说话方式,压低了嗓音,暧昧地、意有所指地说:“你刚才问我喜欢什么?烛台切,我喜欢所有好吃的东西……我从不挑食。”
可惜,他做不到。
虽然他还不能确定审神者有没有对五虎退出手,但已经能够肯定,对退、对山姥切,他都使出了未知的手段,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无法解释的高效,夺得了他们的忠诚和好感。
他为什么要这么急切?
如果只是想做好审神者这份工作,他没有这么做的理由——要知道,对像他们这样的刀剑来说,只要主人愿意稍稍付出一些关心和温柔,完全不需要任何手段,同样可以在不久的将来得到他们全心全意地爱戴。
虽然网上有些时候会流传着新任审神者被骗到黑暗本丸,被暗堕的刀剑们一次次伤害,却仍然保持着温柔的心,始终用无私的爱艰难地温暖包容他们,最终净化了整个本丸的故事。
可实际上,时之政府不会枉顾人命到明知道一座本丸里聚集了一群暗堕刀剑,还要把一个珍贵难得的审神者推入险境,让刀剑随便砍杀,任意伤害。
凡是有思想和感情的生物,都难免会被环境影响。将受害者聚拢在一起,他们会彼此理解,共同回忆,团结在一起排斥外界,形成抗争的合力。
但只要把他们从自己的本丸中带走,打散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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