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不愿意做亲子鉴定。
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往贝小小脑子里钻。
她设想过无数可能, 她想她的亲生父母一开始可能难以接受,但意识到养育的是跟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时, 他们应该和姚翠兰贝彦军一样,恨不得把手里的女儿当做甩卖品一样甩出去,一刻都不想留在家里,可没想到, 对方知道这件事之后, 竟然不愿意做亲子鉴定,意图让这件事将错就错,一错到底。
江院长还说, 对方是有钱人,家世很好,那孩子也很优秀, 很小就出国留学,是当天之娇女一样培养的,如果贝彦军夫妻俩真的聪明, 就该把女儿留在那家里, 就当这事没发生过,这样才是为了孩子好。
贝彦军和姚翠兰思考了许久,还是决定先见见自己的亲生女儿。
贝小小听着这些话, 忽而想笑。
没有任何人关心她的想法。
她忽然觉得自己就是那崭新衣服上的泥点子,让人嫌弃,谁都想把她甩掉。
一股凉意从脚底一直往下爬,她开始心灰意冷, 对这个世界有种说不清的失望。
然而,自怨自艾不是她的风格。
这事虽然让人难受,但她已大学毕业,不是没有工作能力的小孩,既然父母都不想要她,那她何必讨人嫌?
贝小小收拾好包裹,拎着箱子站在门口。
贝彦军和姚翠兰推门而入,见了这情况,眉头紧皱。
姚翠兰板着脸,先说了话:“你要去哪?”
“回申城工作。”
“工作?你还有心情工作?你现在哪都不能去!说不定人家什么时候同意做鉴定,到时候还指望你和他们一起去医院,把我们的女儿认回来。”姚翠兰看她的眼神充满指责。
贝小小心里想笑,这孩子还没认回来,姚翠兰张口闭口就已经是“我们的女儿”了。
贝小小面色不悲不喜,她看向他们,表情平静:
“你们放心,你们养了我这么多年,要求我配合你们做亲子鉴定这种小事,我不可能拒绝。”
这疏离的态度让贝彦军叹了口气,他对贝小小差是一回事,贝小小忽然也和他一样的态度,却教他又有些不忍。
“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
贝小小抿着唇,没有看他们,头顶的白炽灯刺的她眼睛酸疼。
“我查过了,晚上有夜班车,如果对方有消息,你们打我电话,我会马上请假从申城回来。”
死一般的安静。
谁都没有说话。
贝小小又道:“对了,饭我已经做好了,你们吃点吧!”
关上门的那一刻,贝小小深深呼了口气,心里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刚走到小区门口,江芋的电话打了过来。
“小小,你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江芋因为婚礼站久了,这几天有些腰酸,被顾深流强制性躺在家里休息,她好几天没上班,要不是今天群里有人说小小没上班,她都不知道好友还没回来。
这可不像小小的风格啊。
贝小小小小,眼又开始酸了起来,这世界上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属于她的?连父母的爱都能说没就没。
“江芋,我没事,我现在回申城。”
江芋顿了顿,马上意识到贝小小出事了,她挂了电话,低头对正在锻炼的顾深流说:
“深流,大哥是不是在邻省?”
“嗯?”
“什么时候回来?”
“原本说明天的,小q吵着要见他,听他那意思,今晚要开车回来。”
顾深流正在做俯卧撑,江芋为了督促他,坐在他身上让他撑,美其名曰,一家三口一起锻炼。
“哎,那我打电话给大哥让他把小小带回来。”
2分钟后,贝小小接到电话。
“小小,你站在小区门口别走,待会有人接你一起回申城,我已经把你号码给他了。”
20分钟后,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贝小小面前。
车窗打开,贝小小一低头,就看见路灯下,某人的眼镜片反射得精光。
“……”江芋真是……早知道是顾临路,她一定早就跑了!
然而,顾临路面色淡定,应该是不记得那天的事情吧?
贝小小怀着一丝庆幸上了车。
她坐上后排,却见顾临路调了调后视镜,说:“贝小姐?”
“嗯?”贝小小绷着背。
“坐前面!”
“不用不用!”贝小小呵呵笑,直接拒绝:“你别客气,我坐后面蛮好的,我喜欢坐后面,呵呵。”
顾临路没动,只从镜子里盯着她,眼神莫名。
“大晚上的,穿白毛衣,头发披散坐在后座,贝小姐有cos女鬼的喜好?”
“……”贝小小恨得牙痒痒。
奇怪,没看出我顾这么毒舌啊,为什么他哥哥这么欠扁呢?
贝小小蜗牛一样,慢吞吞,面无表情地来到前座。
车子在夜色里奔驰,很快上了高速,从贝小小家去申城有3个小时的车程,一路上,贝小小心情紧绷,一刻也不敢松懈,生怕顾临路会提起什么不该提的事。
“贝小姐跟江芋处的不错?”顾临路忽而开口。
“嗯。”贝小小勉强答了句:“咱们是大学同学,大学四年,吃住都在一起。”
两人只说了这句话,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顾临路握着方向盘,一直很稳地开车,时而为了走快点,在不停车子间穿梭,贝小小这种胆小鬼,当下忍不住抓住车窗上的把手,心提的更高了。
“怕?”顾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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