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刘览早忘了此事,蔫哥也没主动提起,两个人又投入到紧张的营业当中。
一忙五六天过去,到北方小年这天,燕京人讲究聚会聚会,三五个亲朋好友得找个馆子去吃。
这下两个人更是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使出分身法才好,累得蔫哥直叫苦。
“傻兄弟,必须给我招个配菜的,我这又切墩又颠勺的,实在忙不过来,听见没有。”
“哥哥,招一个怕是不够,我这边忙的也够呛,等等罢,来年我再想主意招俩人。”
每天半夜,都是刘览最幸福的时刻,凭天定这才开张几天,每天的流水竟然达到了惊人的三四千块。不得不说,这里确实是个聚宝盆。
刘览粗粗算了下,减去水气电和食材的成本,他每天可以有上千块的收入。房租不算在内,这铺面是自己的,挣得钱基本可以纯剩。
蔫哥说死也不入股,刘览执意给他,他急眼道:“房子是你的,钱也是你的,我就是一个炒菜的厨子,凭什么占你的股份。你这摆明了是骂我呀。”
刘览听罢,不再坚持,给他定下每月八千块钱工资。
凭天定开张仅仅几天,名声居然有响亮起来的征兆,回头客多了起来。
这里头的原因有三。
一则是刘览待客亲热,宾至如归。他穿得干净,长的又好,很招人待见。多少回头客,都是冲这个俊后生来的,尤其是一些长妇少女……
第二就是凭天定给的菜量大味道好,刘览没有房租的压力,所以他嘱咐蔫哥,一定要真材实料。哪怕自己少赚一点,也要让食客吃到实惠。
做买卖嘛,图得就是个良心,不然都对不起门口的那副对联。
第三得说蔫哥手艺确实不错,鲁菜的口味也对燕京本地人的脾气,宽汁儿大佐料,猛火快出油,堪称北菜一绝。
种种因素集中起来,造就了凭天定如今的火爆局面。
就是这年前几天的功夫,刘览手里开始有了笔闲钱,再加上庄蝶合同里剩下的那些,统共有二十来万。
再有三天,就是央国人最重视的春节,也是儒家文化圈里,堪称最重要的节日。
央国人喜爱八月十五中秋节和春节,原因无他,皆因为这是与家人团聚的日子,还有什么比和家人团聚这件事,更重要的呢。
蔫哥再次把买车的事提上日程,说自己的工资不要,也一定买个车玩玩儿。
刘览拿出八万块现金,拍在桌子上。蔫哥下午就开回来一辆二手老奥迪。
那是一辆跑了二十万公里的纯黑色a6厢式奥迪,蔫哥眼里的兴奋,隔着车窗都能看见。
刘老板身穿雪白服侍生制服,皱着眉头看门外那辆老爷车,只等蔫哥过来解释。
老蔫开门跳下车,牛哄哄道:“兄弟,看看这是啥!正经老奥迪!”
刘览苦笑着,不忍责备道:“不是说让您买国产的新车么,干嘛开它回来,新车怎么说也比旧车好呀。”
“傻兄弟,你懂个屁!这叫情怀,情怀你懂不!下午关门歇业,我带着你去和原户主过户,你的车,必须写你的名字。你大小也是个老板了,没奥迪怎么行。”
开车去车管所的路上,老蔫严肃的问了一个问题,他脸上没有笑容,沉稳道:“兄弟,我三年没回家了,今年过年,你陪哥哥回趟老家,行不。”
刘览半分犹豫也无,笃定道:“当然可以。”
蔫哥的表情瞬间放松下来,继续说道:“你知道什么叫三不归么。”
刘览没听说过,谦逊道:“没听过,您给我讲讲。”
老蔫的车技很稳,语气也很稳。他伸出一根手指,缓缓说起:
“抛家舍业出门在外的人儿,通通称为‘三不归’,似你我兄弟这般,当然也算。离开老家出来打工奔营生,就算是踏上了不归路。”
刘览从来没听过这个说法,却并不言语,继续等着蔫哥往下说。
老蔫没有收回那根手指,娓娓道来。
“第一不归,叫作‘不敢归’。出来打工挣钱,一年到头,连毛都没挣上一根,有什么脸回老家。
“回老家看望双亲,你给不给父母买礼物。妻子在家辛苦盼望一年,你给不给她生活费。儿女眼巴巴的看着你叫爸爸,你给不给孩子压岁钱。
“那一句,有钱没钱回家过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喽。没钱的汉子,怎么敢回家。”
刘览笑不出来,认真往下听。
“这二不归,就是‘不能归’。出门在外不比在家,常言道,在家千日好,出门时时难。天南地北山险水深马高蹬短,谁敢说自己就能平安一辈子。
“见没见过被人贩子拐骗到黑煤窑干苦力的,等你干不动了,就把你往山沟沟里一扔,谁都不知道你死在哪里。
“父母在家哭死,也不知自己的亲生娇儿被人活埋。还以为你个没良心的不想回家。他们哪里知道,自己的儿子想回都回不去了。
“做了他乡的孤魂野鬼,想回家,却不能,这滋味可不好受啊我的兄弟。”
刘览抿唇凝目,依旧无言。
“至于这第三不归嘛,就是‘不想归’。出门奔波的人,总有能混得出人头地的,在这繁华热闹的大都市买了房又买了车。
“享受着最好的公共资源,夏天有冷气,冬天有集体供暖,一流的医疗、教育等等。谁还会想回自己那个穷乡僻壤,回去干嘛,啃土么。
“即便是偶尔回家一次,还没在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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