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烟滚滚,杀声震天,大赵皇宫中人人自危,宫人们收拾了细软疯狂逃窜,只盼着能在大魏铁骑踏破都城前逃出去,后宫的妃子们一片尖叫哭喊,却再得不到宫人们的畏惧,往日伺候她们任她们生杀予夺的宫人们,此时都化作了贪婪的饿狼,什么尊卑什么贵贱,此时都是丧家之犬,分不出个高低。
“大魏杀进来了!大魏杀进来了!”
“快逃啊!”
有几个抱着装满金银首饰的妃子还被宫人们推倒,大家蜂拥而上,将那些宝贝搜刮一空,那妃子哭得涕泪横流,也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跟着人潮向着宫门口方向奔跑。时不时有人摔倒在地,也无人去扶,都卯足了劲儿往外逃窜,只怕自己落入大魏铁骑手中,连命都保不住。
至于赵帝……为了自己活命,宫人侍卫们都在四处搜寻他的踪迹,想要将他擒了献给魏帝,以换取自己的活路,谁知这位平日里骄奢淫逸贪图享乐的皇帝,此时已吓得瑟瑟发抖,竟是换上了个小太监的衣服狼狈逃窜,慌不择路之下,竟闯入了皇后寝宫,此时正躲在皇后的床下抖得体似筛糠。
“女郎,宫里的人都逃了,咱们也逃吧!”
一个圆脸蛋的宫女面露焦急道。
坐在殿中正在读书的女郎身上并未着与她皇后身份相符的皇后朝服,而是简简单单一身鸦青色衣裙,乌发雪肤,瞧着比其他美人儿,肤色更要雪白一些,简直宛如冬日的冰雪,纯洁干净。她听见圆脸宫女这样说,慢慢抬起头来:“逃去哪儿呢?”
那圆脸宫女叫主子这样一问,顿时卡壳。是啊,天下如此之大,能逃去哪儿呢?不过是从一个牢笼,再去另一个牢笼罢了。“可是女郎,听闻那魏帝,性情暴虐嗜杀,无情残酷,先头被吞并的齐、燕、陈、宋等国,几乎叫他把城都给屠了!皇室中人更是一个都不得存活,女郎若是不逃,岂不是、岂不是……”
她说着,眼泪都要落下来,在她瞧来,女郎是世间最好的女子,奈何一生凄苦,被困在这赵国皇宫,皇宫金碧辉煌,于女郎而言却是牢笼,女郎一天快活日子都没有过,若是就此香消玉殒,她怎能不心痛?
“没事的,青雀,不要怕。”女郎冲圆脸宫女轻声说,“赵帝比之魏帝更不堪,魏帝骁勇善战,杀伐决断,叫他一统天下,也不见得便是坏事。至于我,我本就是不知道能活多久的人,只是苦了你,要陪我留在这里,若是你怕,便自己逃命去吧,无需管我。”
“女郎这说得是什么话!青雀就是死也要陪着女郎!”青雀抹了把眼泪,恨恨道,“女郎说得是,赵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若不是他,女郎也不会——”
女郎继续将注意力放在了书本上,她想,若是待会儿难逃一死,总得先将这本书读完,免得到了地底下还要挂念。
青雀嘴上说着不怕,实则还是怕的,她今年也不过才十八岁,对传闻中的暴君魏帝更是畏惧无比,其实又何止是她,便是民间小儿,提及魏帝名头也会吓得不敢哭泣,那位可真真是个嗜血好战的暴君,手头过的人命怕是比常人吃的米都要多。
青雀开始四处寻找有没有能当武器的家伙,她们这金凤宫并没有什么宝贝,布置的清冷简单,宫人们也大抵知道,因此去各宫搜刮宝物时,不约而同地避开了金凤宫,谁都知道住在这里的皇后娘娘是个不知道有几天好活的病秧子,又不得赵帝宠爱,如今金凤宫的宫人们已经逃得差不多了,惟独青雀忠心耿耿,不肯离去。
至于那个躲在床底下瑟瑟发抖的赵帝,无论青雀还是女郎,都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赵帝撅着腚抱着头,宛如缩头乌龟,城破前一秒他还在左拥右抱欣赏一群裸着身子的美人儿纵情歌舞,下一秒城破,美人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他勒着嗓子喊也无人应答,甚至还有狗胆包天的宫人想要将他捉起来献给魏帝求功,赵帝也是脑子转得快,杀了一个小太监,扒了对方的衣服换上,奈何他脑满肠肥,终年沉浸于酒色,体型足足有那小太监三个大,是以这太监服穿在他身上漏洞百出,只他也不以为意。
如今一路逃至皇后所住的金凤宫,赵帝才逐渐缓过来。
他趴在床底,贪婪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个坐在桌边读书的女郎。
女郎姓温,闺名离慢,乃是大赵世家温家嫡长女,自幼生得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连天仙见了都要自愧不如,只可惜她打娘胎里带着病,生有心疾,也正因此,她的肤色比寻常的美人更加雪白,又饱读诗书,气质出尘。
赵帝只见了一眼,便把人给弄进了宫,这仙女般的人物,自然是要捧在手心的,奈何这位女郎,生得宛如天山上的冰雪清丽绝俗,性情亦是冷若冰霜,入宫两年,赵帝不曾见过她一个笑脸,又不会逢迎讨好,再美又有何用?终究比不得娇软妩媚的解语花,是以热乎了一阵子后,赵帝便不再来金凤宫。
连带着宫人们也捧高踩低,不将她这个挂名皇后当回事。
说起来,自她入宫,赵帝还未曾幸过她,他虽是能做她父亲的年纪,却与温家那位刚过而立之年不久却仍然保持俊秀外表的国公爷不一样,赵帝懒惰好色,恣睢贪婪,一双眼睛更是因为纵欲过度而显得浑浊泛黄,常年布满血丝,大婚当晚,他便要幸这个比自己小了二十岁的女郎,谁知她却淡然平静,丝毫不为所动,喜怒哀乐全无,宛如画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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