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将长剑收回剑鞘,朝女郎伸出大手,靠近了才发觉她的脸蛋竟比他的手掌都要小,下巴被他攫住,她也不怕不慌,看他与看路边草木无异。
魏帝厌恶有人不怕他。
他要这天底下人听到他的名字都瑟瑟发抖,见到他便跪地求饶,畏惧与鲜血才能让他感到快慰,那是再多的美人都无法相提并论的。
“你是谁家的女郎?”
女郎被他捏着下巴,很不舒服,魏帝的手指修长好看,却因为常年握刀剑而粗糙无比,磨得她雪嫩的肌肤生疼,试着挣扎两下,力气却又不够,便也算了。
正在这时,方才昏迷不醒的青雀发出一声痛呼,慢慢睁开眼睛,视线慢慢对焦,只看见一群身着甲胄的彪形大汉——魏处北,无论男女都生得高大健壮,她一见这些人,又见那带血的兵刃,当时就吓得两股战战,甚至没法从地上爬起来。
先前那虬髯大将瞬间将手上大刀对准青雀脖颈,小宫女吓得脸色发白,魂不附体,魏帝饶有兴致地端详着女郎的面容,想看看是不是把她的宫女杀了,她也能够无动于衷。
“女、女郎……”青雀结结巴巴,只看了魏帝一眼,便一副要厥过去的模样。
“小宫女,你说说看,这是谁家的女郎?”
虬髯汉子问,刀锋逼入青雀脖颈,已然见了血,青雀吓到话都说不全乎,哆哆嗦嗦,哪里敢不答?只是她此刻内心充斥着恐惧,说话也颠三倒四。
然能住这金凤宫的,除却赵后,还能是谁?
女郎静静地看着吓到语无伦次的青雀:“我姓温,名离慢,是大赵世家温氏女,亦是赵帝继后。她胆子很小,请不要吓唬她。”
青雀泪水断了线般往下落,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想求饶,想为女郎求情,可唇舌像是打了结,什么也说不出来,结果却是女郎为她说好话!
“继后?”魏帝慢吞吞看向地上那已死透了的赵帝,脑满肠肥,丑陋不堪,扒了这层人皮怕是浑身都是油,这样的人,也配得上她?“为何嫁他?”
温离慢神色淡漠:“长辈之命,不能违背。”
魏帝嗤笑,任谁都知在他这里,长辈二字毫无意义。
他松开手,温离慢下巴上却浮现出红色手印,久久不退,足见其肌肤娇嫩。
“你很有趣。”嗜血的暴君这样说,弯下腰,与她视线持平,四目对视,“朕很期待,你之后的表现。”
说完,他又道:“杀了吧。”
说的并非温离慢,而是青雀。
虬髯汉子抬起刀,瞬间将青雀脖子砍断,鲜血四溢,脑袋又在地上骨碌碌滚了一圈,正滚到温离慢脚下,温离慢低头看去,青雀面上还有着未曾消退的恐惧,虬髯汉子下手之快,甚至让青雀来不及求饶。
但人死了,也就是死了,仅此而已。
这小宫女虽胆小如鼠,可皇宫其他宫人内侍都死的死逃的逃,她却留下愿意陪伴这女郎,足见其忠心,然而她死了,这女郎却毫不动容,甚至面上连一丝表情都没有。
若说先前是胆子大,现在看来,怕是天生的无情。
也正是这份无情,使得她愈发美如寒冰,也冷如寒冰。
魏帝又朝温离慢伸出手,“过来。”
他命人当面杀了她的宫女,她仍生不出畏惧来,摇头:“我的书还没有读完,哪里也不去。你若要杀我,当给我一炷香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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