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互相吞噬融合的世界,唯有那一层像监狱一样的铁栅栏在保护着几个人已经不成人样的家伙,铁栅栏外的事物,全部在同化和吞噬。
简淮刚走出铁栅栏,便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逐渐消融,此时回头躲回去还来得及,但他没有回头。
他想着老大曾说,铁栅栏是时长风弄出来保护他们的,那时长风又是如何弄出那坚固的铁栅栏的?
外面的世界没有地面、没有天空、没有重力等一切简淮熟悉的东西,他寸步难行,很快一只手便消失了。
但血液中那股“生”与“死”纠缠着的能量还在,这让简淮明白他的身体其实没有消失,手还在手腕上,只是变成一团黑色的雾气,早已不成样子。
这就是“同化”吗?
时长风曾说进入世界三天后开始同化,七天同化完成,但简淮却是刚进入世界就被同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这么下去他根本没有找到时长风的机会,简淮皱了下眉头。
他试着动了动那只被同化的手掌,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控制手了,只有血液还在顽强地硬撑着,但缺少了皮肉血管的保护。
既然如此,就还有办法。
简淮咬了下舌尖,失去皮肉保护血液化为血刃,为简淮开辟了前方的道路。
“生”与“死”交错的力量为前方的路劈开了一点点空间,让简淮能够向前走一点点。
可也只是一两步而已。
在这庞大无垠的世界中,他依靠一个人的力量,又能走出多远,而时长风又在何处?他该如何找到时长风?
简淮开口喊了下时长风的名字:“时长风,时长风!”
混沌的世界消泯了声音,简淮不知道他的呼喊声有没有传递出去。
血刃努力地开辟着道路,但很快地失去了力量,简淮目测距离,他走出去还不超过十米。
他收回血刃,发觉那团已经被世界同化的黑雾正跟着自己,似乎还知道它是简淮的手掌。
是身体与部件的吸引力吗?简淮望着那团曾经是手的黑雾若有所思。
普通世界中,要是砍断手掌不及时处理,是很难再续的,可这个手掌却还跟着他,赖在手腕上不下去。
简淮意识到,他不是失去了这只手,而是这只手换成另外一种形式陪伴他。连接手掌与他的不是经络、筋脉、骨骼、血管、皮肉等生物学上的东西,而是更深层次的东西。
类似于,精神或者意识。
在这个世界,他仅是移动就无比艰难。就算简淮的血液特殊,也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
或许不入险境,就根本没有办法找到时长风。
简淮望着身周的一片混沌,他的视觉与嗅觉范围也只有三四米而已,仅能看到周围或黑或灰的雾气,以及一股混杂难辨的气味。
s级世界是无序的,混杂的,很难找到世界规则的,进入这里的人难以适从,最终只能沦陷。
这是单孤兰对s级世界的评价,可是难以找到世界规则,并不是没有。
至少这只手还跟着他,就代表这世界是存在规则的。
只是他身在规则之外罢了。
简淮回头看向保护住众人的铁栅栏,此时他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看不到铁栅栏了。但这并不妨碍简淮思索,时长风究竟是用什么力量保护大家的?
那真的是铁栅栏吗?普通的铁能够挡住这样的力量吗?
答案似乎只有一个,那就是规则。
铁栅栏是时长风设置的规则具现化,它不过以监狱的形式表现出来罢了。
世界的规则是混沌与吞噬,所有生物进入这个世界都会被同化且融合在一起,但并不代表这片混沌中的生灵没有意识,没有各自的归属感。
就像这只手一般,它有属于简淮的归属感,即使形态不一样,却还是会跟着简淮。
既然如此,想要找到时长风,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这个办法若是失败,简淮也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中。
值得冒险吗?
简淮闭眼想了一下,答案是值得的。
他本就是没有归宿之人,他的世界已经毁去,他的父亲困于世界规则已经不记得他的存在了。
时长风是简淮与世界的最简单最脆弱的联系,时长风不在了,简淮也不在需要这个世界。
我已困于深渊之中无法离开,至少要将有家的人,从深渊之中拉出来。
简淮收回血刃,完全放弃抵抗,放松精神,让自己融入混沌中。
他愿坠入深渊,只为寻找那仅剩的一次光明。
简淮的身体渐渐化为混沌,从四肢到身躯,最后是心脏与大脑。同化并不难受,反而有一种渐渐沉睡的感觉。
仿佛有个声音在简淮耳边低喃:“睡吧,睡吧。梦中是美好的家园,等你醒来后,就是新的世界了。”
身体已经完全消失,连血液也化为混沌,只剩下那股“生”与“死”纠缠的力量,包裹住简淮的精神。
简博翰的日记曾写道:我调查了所有在2002年1月1日零点出生的孩子,除简淮外无一幸免。我不知道简淮为什么会活下来,是司蓝女士临终前做了什么吗?还是简淮本身就代表着“奇迹”呢?
他像普通孩子一样健康成长着,却拥有着远超人类想象的力量。我该怎么做,我该怎样才能抓住这个“奇迹”?
我只是个庸庸碌碌的人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适应。给予他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让他在压力中成长。
想出这样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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