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我要你记住今日。无论将来你与她多么恩爱缱绻,我都要你记住今日我的所作所为,让它成为永远横亘在你们两人心中的一道刺。”
扬起手中的剑,我伸手抽掉头上的发簪。
三千青丝凭风而舞,宛若一曲悲歌。
对面的人好似猜到了我要做什么,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我一笑,抬剑挥向面前飞扬的发丝—
“不要!”他终于喊出了声。
无数飘飞的乌絮在眼前簌簌而下。
我定定地望着他,“当啷”一声,长剑脱手,落在两人中间。
“你我之情,断发为誓,再无任何瓜葛!”
我们就这么两两相望着,他不敢进,我亦舍不得退。
录制现场一片死寂,隐隐还有女生抹眼泪时低低的抽泣声。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路子盛好像有点入戏太深了。
那几乎要溢出眉眼的心疼,一瞬间竟然让我以为他是深爱我的。
我更想不到的是,看到他这样,我居然心头一堵。
这样的想法很危险。
于是,我赶紧抽离出来,抬手伸了个懒腰:“行了吧,我憋眼泪憋得眼球都痛了。”
现场传来一阵哄笑,像是忽然从巨大的悲伤中抽离出来。
“我的天,卓尔姐你演得也太好了吧?”
“是啊,我真的快哭死了,以为你们俩真的要分开了。”
“哈哈,假的啦,怎么可能?”我擦了擦眼角刚刚流出来的眼泪,语气轻松。
“不过,”一位女pd指了指我身后,“卓尔姐你要不要去看看路总啊,他好像被你带得太入戏了。”
我回头一看,路子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回了休息椅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远远看过去就是一个大写的“丧”字。
也是,非专业演员被代入到这种情绪起伏极大的戏里,确实容易抽离不出来。
我小跑着奔到路子盛身边,弯腰蹲到了他面前,探头往他眼前晃。
“怎么了,路总,自闭啦?”
他抬眸看向我,眼中情绪翻涌着,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
我笑着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背,安慰他:“假的啦,假的啦,不是说好在你签下死后财产转移证明书之前我都不会走的吗?一定会死乞白赖地赖着你,所以你……”
一股大力打断了我未说完的话,他把我拉入怀中,紧紧地抱住,好像是在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
周围传来一阵哄笑。
苏凌和肖成泽看着他们平时高高在上的老板现在抱着我,一副撒娇小孩的样子,更是乐不可支。
眼见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路子盛还不松手,我觉得面上有些尴尬,只好压低声音靠在他耳边轻声道:“还没缓过来吗?”
他问道:“你会离开我吗?”
苏凌耳力好,听到了路子盛的问话,煽动众人对着我起哄:“卓尔姐,表忠心的时候到了!路总问你呢,会不会离开他?”
众目睽睽之下,我为了不崩人设,只好拍着他的背,勉强笑着说:“放心啦,我们肯定会白头到老的,大家都看着呢,听话,赶紧放开我……”
怀中的人忽然抽动了一下,耳边传来一声极低的嗤笑。
我眉头一皱,低下头。
路子盛的肩膀轻轻耸动着,嘴唇紧闭,面部肌肉微微有些抽动,似乎是在强忍着即将爆发的笑声。
我翻了个白眼,一把推开他:“幼稚!”
他终于笑出了声,捂着自己的额头,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
“不过,姜卓尔啊……”他边笑边说,“你演得真的挺好的,比我想象中要强得多。”
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请问一下,在路总的想象中,我的演技是哪个段位?”
他不假思索道:“行走的幻灯片。”
“你才幻灯片演技,你全家都幻灯片演技!”
他眼底装满了笑意,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我全家就你一个,小傻瓜,没事干吗骂自己?”
我发誓我想掐死他。
“不过,看你这么拼命,想转型?”
路子盛不愧是娱乐公司的老总,随便看我一段表演就猜出了我的心思。
我点点头:“是啊,我都一把年纪了,总不能老演偶像剧吧?”
这些年,我一直努力磨炼着自己的演技,就是希望能够早一天摆脱偶像剧的桎梏。
我不记得哪一位知名女演员曾经这么自嘲过:偶像剧没什么问题,但是只能演偶像剧的女演员是真的很可悲。
是的,可悲。
我演过无数角色,捧红了无数和我一起合作的男演员,但是我自己却一直挣扎在二三线。
即便我不想承认,但我已经二十七岁了。我的偶像剧已经演得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即便我再怎么用专业的技巧去掩盖,我都无法逃避一个事实。
我害怕镜头扫到我的眼睛。
十几岁的少女的眼神是清澈不染杂质的,刚出社会的年轻人目光是单纯的,但我已经没有办法洗去岁月磨刻在我瞳孔上的灰尘了。
“你有这个追求是好事,不过恕我直言,以国内目前的市场情况来看,当红女演员大多都是走各类偶像剧路线的女星。”路子盛说,“而站在像我这样的投资人的角度上来说,有市场的东西,我才会掏钱买单。毕竟,公司上下几百口人都靠我的决策吃饭,对吧?”
我靠在五华楼的门栏上,抬头望着苍穹。
“路总你不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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