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事。”池郁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你每次难过的时候都是这样,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可是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
我沉默了下,问:“是吗?”为何我从来没有发现?
“是。”他的笑容那样温柔,“花开,不管出了什么事都有我在你身边,所以不要难过。”
“师兄,我……不懂。”我抬头看着天空,脑中一片迷茫,“我们找到他了,他没死,不是很好吗?”
“你在难过他忘了你吗?”
“我只是疑惑,疑惑他为什么忘了所有的人。”我嘴里报出一个个名字,“马力、玉珑、李管家、皇上,他们都在担心他的死活,都在等他回去,但他说他不是李青煜,他叫陆明。”
他说:“或许他很快就会改变主意,答应跟我们回去。”
“是吗?”我无力地笑了笑,“但愿吧。”
“不要担心了。”他展颜一笑,“船到桥头自然直。”
这句话,周卿言在崖底的时候对我说过好几次,只是现在恐怕只有我一个人记得了。
“走,我陪你去找个地方住下来,明天再一起想怎么办。”
“好。”
我与池郁走在街上,迎面走来一名长相普通气质却十分出众的女子,路上不断有人向她打招呼,到了我们身边时,我清清楚楚听到有人问女子:“小瓯,我看你捡来的那个男人长得又好人又聪明,不知有没有对象啊?”
名叫小瓯的女子笑了笑,说:“李妈,他不会在这里待很久的,不用操心这件事。”
“那可不一定。”李妈一脸笃定,“他不是失忆了吗?说不定一辈子都好不了。”
女子说:“说不定而已,或许明天就好了。”
“管这么多干吗,先生米煮成熟饭啊。”李妈殷勤地支招,“我瞧你和他岁数和外貌都相当,不如由我做主给你们俩定亲?也好让邻镇的那个霸王消停消停!”
女子笑说:“再说吧,铺子里还有点事,我先回去了啊,回聊。”
“好嘞,你先走。”
女子与我擦肩而过,并没有多看一眼我们两个陌生人,我忍不住转身跟在她身后,不出所料地见她进了善堂药铺,轻声对柜里的人说:“陆明,你又偷懒睡觉。”
周卿言从柜内站起身,俊脸不再满是冷淡,唇畔含笑地对女子说:“你不回来,我没心情做事。”
小瓯对他话里的暧昧听而不闻,放下手中的东西,笑说:“偷懒就偷懒,别找借口。”
周卿言不以为意地耸肩,从柜内走了出来,问:“今日忙吗?”
“嗯。”小瓯应道,“来了好多避难的人,其中好些个都带着孩子,天这么冷,那些孩子又没地方住,好多都着凉了。”
周卿言说:“明日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小瓯想了想,说:“也好,多带点治风寒的药过去。”
他们一来一往地交谈,内容平常却弥漫着一种温馨,仿佛一对相识已久的老友,有着外人无法介入的默契。
这样的周卿言是我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象过的一个人。
“花开,”池郁轻轻推了推我,“我们先走吧。”
我视线未动,仍直直地看着药铺里,嘴里说:“好。”
小瓯许是察觉到了我的注视,回眸看着铺外的我们,转身走到门口温和地说:“这位公子和姑娘,是要买药吗?”
周卿言从后面过来,凉凉地说:“你们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说你们要买的药材没有了吗?”
池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对小瓯说:“姑娘,我们是来找他的人。”
小瓯微微讶异,立刻又了然,笑说:“公子和姑娘请进。”
想必她就是救了周卿言之人。
我与池郁没有推辞,在周卿言不情愿的眼神下跟着小瓯进了药铺,小瓯对周卿言说:“陆明,你留在这里,我待会儿就回来。”
周卿言虽不愿,却也只好点头,说:“好。”
他眼神几乎不与我们交流,只与小瓯对话,就似我们是两个陌生人,而她才是他最熟悉的人。
或许失忆确实很了不起,至少可以堂而皇之地忘掉一切,可以重新开始人生,对从前的所有都不管不顾。
嗯。
我们跟着小瓯进了药铺里面的屋子,三人在一张桌子旁坐下。她替我们倒了茶水,接着满脸从容地说:“你们要接他回去吗?”
比起周卿言的不愿意离开,她倒是十分豁达。
我笑笑,说:“在这之前,我想先问姑娘一些事情。”
小瓯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姑娘在何时何地救了他?”
“我叫小瓯,你叫我名字就好。”
我说:“我叫沈花开,他叫池郁。”
小瓯听到我的名字时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来你叫花开。”
“怎么?”
“陆明……”她停了下,“我不知他叫什么,就替他取了个名字。”
池郁说:“他是当今丞相,名叫李青煜。”
小瓯闻言愣住,继而摇头笑了笑:“我猜想他肯定出身不凡,却没料到他身份这么尊贵。”她喝了口茶水,“我十四天前去洪灾附近的村庄帮忙救灾,回来时见他被洪水冲到了岸边,见他还有呼吸便叫了人救他回来,只是他回来后一直昏迷不醒,口中一直念着两个字。”
她浅笑着看我,说:“他一直说着‘花开’两个字,我原以为他惦记着哪里的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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