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的话一出,娘的脸上也染上了怒气,不悦地说:“花开,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娘,我也想有人疼我。”我仰起脸,看着这张从未对我露出过宠溺表情的脸庞,“我想待在亲生爹娘的身边,堂堂正正地叫他们一声爹和娘,想得到他们名正言顺的疼爱,想……”
啪!
“住口!”娘的手扬在半空中,余怒未消地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么多年来我和你爹没有把你当作亲生女儿吗?难道锦瑟有的东西我们都没有给你吗?”
我的耳边有嗡嗡声响起,麻掉的半边脸没有任何感觉。
我说:“你们以为给我了,但其实没有。”
没有给我如同对锦瑟那样的宠爱,没有给我如同对锦瑟那样的关心,没有给我如同对锦瑟那样的……考虑。
你们只在乎锦瑟被揭穿之后要面临的事情,却不在乎我面对亲生父母时想认又只能忍住的那种难过。
其实一切都可以解决,只要我们坐下来谈如何处理告诉他人真相的事情,锦瑟不会死,我也可以认回爹娘,但你们不愿意。
你们的神情告诉我,你们希望我看在你们对我的恩情上,让锦瑟继续做她的将军府小姐,而我要装作不知道,继续过我的生活。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你们说过的,我也是你们的女儿。
为什么?
娘已经濒临崩溃,大声喊道:“当初你要下山时我就让你去取回长命锁,是你自己说愿意让给锦瑟的,现在锦瑟拿着长命锁当了将军小姐,你觉得可以享受荣华富贵就开始指责她了吗?”她狠狠地推我,一下又一下,“是你自己造成了这一切,你有什么资格怪锦瑟!”
眼前这个人这么的陌生,陌生到她指责我的话对我已经没有杀伤力,如同谈论天气一般不痛不痒。
她发了狂似的跟我说话,锦瑟在一旁配以尖锐的哭声,交织在一起,竟像是一出可笑的闹剧。
“都给我停下来!”一直沉默看着这出闹剧的爹突然大喝一声,制止了娘和锦瑟的放肆,冷冷地说,“你们够了吗?”
娘只愣了一下,便马上更加愤怒地说:“怎么,你要帮着她,然后让锦瑟去死吗?!”
“从头到尾你只听锦瑟说揭穿了她就会死,为什么不听花开怎么说?”我从未看过爹的神情这样严肃,严肃到有些悲哀,“她从小是个什么样的孩子你不知道吗?她会一心送锦瑟去死?”
娘先是一愣,神情稍微冷静了点,说:“好,花开,你说你想怎么办。”
我沉默,试图从刚才的嘈杂中回过神,许久之后才慢慢地说:“将军和夫人,以及皇上那边,丞相会处理好一切,不会让锦瑟出事。”
娘不确定地问:“丞相?他为什么会帮你?”
“娘如果怀疑他办不好这件事情,大可想其他的法子来帮锦瑟。”我起身,双腿却因为跪得太久发麻站不稳身子,踉跄了几下后才站好,随后走到爹的面前认真地说,“爹,丞相是我未来的夫君,他承诺的事情一定会做到,到时候如果锦瑟出了任何事情,你都可以来唯我是问。”
爹脸上的严肃出现了一丝裂缝,叫作无奈:“花开,让你受委屈了。”
我笑了笑,摇头说:“爹对我很好。”
爹伸出手想拍我的肩膀,到半路时却颓然地收回,叹了口气说:“我和你娘住在来福客栈天字五号房,你有事的话直接到那里找我们。”
“好。”
我转过身往门口走去,途中没有再看娘或锦瑟一眼,到了门口后却被锦瑟一把抱住,哭着说:“花开,不要拆穿我,我会成为骗子的,我不要他们讨厌我,我不要失去一切!”
我淡淡地说:“你的一切不是将军或夫人给你的,是你身后那两个人给的。”
锦瑟不听我的话,依旧大哭大闹:“娘,你帮帮我啊,我不要她拆穿我,我才是将军小姐,我才是他们的女儿!”
娘似乎也看不下去,上前拉开了锦瑟,面无表情地对我说:“你走吧。”
我没有道别,头也不回地离开,外面天色正好,树上有鸟儿清脆的鸣叫声,一派生机勃勃的模样。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做梦。
我没有在庙中过多停留,疾步赶回丞相府,一路上明明见到了很多人听到了很多声音,但又好像谁都没见到什么也没听到,我只想要快点回去见到周卿言,快点看到他的脸,快一点,一点就好。
我闯进书房的时候他正在阅读书信,见到我时瞬间露出笑容,但马上就隐了下去。
他不急不缓地走到门口把门关好,再不紧不慢地走到我面前俯下身子,俊美的脸庞带着让人心安的笑容。
他轻轻地碰触着我被打的那边脸,眼里带着毫不遮掩的心疼:“疼吗?”
很多年前池郁问过我同样地问题,然后我喜欢上了他,如今周卿言问我同样的问题,在我喜欢上他以后。
我多么想大哭一场,为了过去,为了以后。
“看着我。”他扶正我的肩膀,宽厚的手掌带着无法拒绝的强势,“告诉我,疼吗?”
我傻傻地看着他的脸,摇了摇头说:“不疼。”见到他以后就不疼了,一点都不疼。
他轻微蹙眉,说:“我替你上药。”说着就要转身。
我一把搂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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