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明月正当空,窗外微风习习,自皮肤传来阵阵温柔清凉之意。;
客栈镂空的窗桕上,一层竹篾纸浅浅的映着一团晕黄的烛光,给归来的人带来几分倦鸟归巢的放松与暖意,谢大人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将不知何时微微开了缝隙的窗户关严。
这才回过身,环故室内,一股淡淡的熟悉的暖香味充斥在鼻腔,而暖香浓时之地,正是客栈右侧手工的六柱架子床,虽有些粗糙,可挂上一帘轻薄翠色的纱缦,倒是将简陋的床架衬出几分新鲜雅致,与原先的沉闷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目光移到床右侧的桌角,上面闲闲的放置了两本卫安丹笔坊出的上好精致的画册游记,本子皮都是以上等的绢丝刺绣装裱,人物表情绘制生动,活灵活现,不知是出自哪位才子之手。
谢大人身上只披了件白衫,敞着怀缓步走过去随意拿起来翻了两下,摇了摇头。
如今民不聊生,百姓吃口粮还要掂量自家的米缸底,却也有人买这样奢侈无用之物,他对这些花着大把银子买来附庸风雅的诗词字画向来不感兴趣,只有那些出身衣冠势族有食无缺的名门子弟,才会对这些言谈受用,他这种平民却是享受不来,更不提娶一位这样喜好的女人做妻子。
早年柳府的几位小姐琴棋书画也算被教养的样样擅通,可对他而言,却从未放在眼里。
想到什么,他将画本放下,心下已是暗暗叹了口气。
当初的他也不曾想到过今日的自己,竟折在这么一位的手里,而往日那些让他嗤之以鼻,厌烦不耐的由头,不过换了一个人,就完全不同了。
甚至……
主动寻来些有趣的传记巴巴让人送去。
目光再扫了眼桌子放着的笔筒与梅花状的墨锭盒,还是他前些日子去益州时,见其小巧精致买下来让人送了过来,站在桌旁的男人忍不住又叹息一声。
然后便发现墨盒旁放置了一张镂花圆木盘,上面摆着有些古怪的吃食。
谢大人一路快马加鞭,此时肚子还真有些饿了,见着吃的,心知是留与他的,便伸手自碟中取了来。
不过却并未入口,而是拿着打量了一番。
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吃食,拿得近些散发出一阵诱人的香味,让人忍不住口舌生起津来,此物外层包了一层薄薄紫色的东西,里面似乎有夹心,切成指厚,触手还是温的,显然做好没多久。
纵是谢大人是个男子,平日起居不拘小节了些,但也发现了她的饮食起居中总会有些与众不同的事物,这也连带着他的衣食住行也与旁人不同起来,而每每又总会出现些让人惊奇又十分便利的事物。
比如眼前这一碟被切成段,摆成花瓣状,露出里面浅浅的粉白翠绿,他从未见过的食物。
谢大人只犹豫了下,便将其一下子放入口中,嚼了数下,一股奇怪的口感自舌尖绽放。
似乎有海鲜的鲜,脂肪的润,米饭的甜,其中还夹着一点清脆的酸与鲜嫩的蛋肉混合在一起的清香,一时间好吃的舌头都要咬下来,没嚼几下便咽了下去。
接着碟子里的食物全落入了他的胃袋,又拣了两块不太甜的糕点和着一碗鲜汤吃了,这才勉勉强强凑个半饱,茶壶里留有微温的花茶水,以便他漱口之用,谢大人连倒了几大碗喝掉,这才放下茶碗扫了眼帐缦。
想到虽然漱了口,但刚吃过食物,多少还余些食物的味道,再想床上人有时会微皱起的眉尖,顿了下,转身又拎起了泡的清香甘甜的花茶壶,寻了放置在洗漱位置的一只巴掌瓷盒与一只竹柄。
在卫安百姓还在用杨柳枝沾青盐,或直接以手清理,床上的人却早已使上牙具了,瓷盒内是以茯苓等药材熬制成的“牙膏”,膏体雪白,用的久牙齿如白玉质般粒粒白润,牙具是一柄尾端雕成祥云样式的竹刷,头部钻了两行毛孔,打磨光滑并植入了马尾,修剪非常整齐,谢大人初时用不惯,此时若让他再用柳枝反而不习惯了。
总算打理妥当,才迈步过去,掀开了床上的一层纱帐,借着桌边的烛光,便见今日铺的是一层白翠两色被褥,被褥上,肌肤越发莹白皎洁的女子正身着浅粉色的软绸小衣闭目侧躺在圆枕上。
便是不擅风花雪月的谢大人,见着这样碧枝桃花的意境,与那扑面而来的诱人体香,一瞬间就使得他回忆起什么般嗓子干涩发紧起来。
忍了半天,才将纱幔慢慢放下来,坐于了床边。
谢大人是十分律己内敛的性情,在床边克制了半天,才勉强压下翻涌的意念,刚要抬手挥灭烛灯,劣质床榻微微摇晃的“吱嘎”声使得刚刚浅眠的人醒了过来。
见到床边背对她的身影,不由撑着床榻半起身来,轻揉惺忪的眼晴,随口慵懒柔声的问道:“回来了,桌上放的宵夜吃了没有……”
谢大人回过身,便见到刚才还躺在那里的女子,支撑手臂坐了起来,只是身上那浅粉色的小衣竟是件从未见过的开襟长摆衣衫,腰间只系了条带子,可绸带细滑此时早已蹭松开来,使着襟口也微微敞开了些,露出了那一抹如雪一样的白的……
谢大人原本压下的,此时如油浇火般升窜起来,饶是能忍的守备大人,一时间也石更疼的脸色青了起来。
女子以温柔之盛于体,声音之盛于耳,颜色之盛于目,馨香之盛于鼻,谁是铁汉,能够心不为之动。
大概是身体好多了,谢婉清那睡醒便精神不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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