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不等他回答,她就说:“但我是真的很难受,特别难受……我以前没喜欢过谁,几年了……我以为我对你来说不一样,就算要拒绝,为什么不能好好和我说,为什么要背对我,为什么要走,好像我是个麻烦,好像很讨厌我。”
“是我错了。”他语气很低很柔,“我怎么可能讨厌你,我当时只是没想到。”
她的脑袋忽然动了一下,手还是没有挪开,忽然说:“疼啊……”
他蹙眉:“哪里疼?”
“浑蛋……你压住我头发了!”
这一声软软的,带着哭腔,墨子期有些无语,低头看一眼,手肘挪了个位置,身子也一动,从她身上到了她身体一侧。
林未未立马翻了个身侧躺,背对着他。
“你不喜欢我就可以对我那样……一想到你那么绝情,我没办法……我没办法接受你……墨子期,你只顾着你自己,你一直是这样,我没办法接受你这样。”她喉咙还有些哽,手胡乱地在眼角擦了擦,话说得很慢,“我那几年过得好辛苦,为了你,为了kit,最后也没什么好结果……我以后不想那么辛苦了,人生苦短,不管是工作上还是感情上,我都不想再让自己那么累了。”
墨子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沉默在整个空间弥散,气氛是压抑的。林未未留给他一个窥不见表情的背影,他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流泪,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
单薄的女音又响起:“我想离开这里,给自己找个方向,继续写代码,再过几年我肯定比你强……我想移情别恋,随便喜欢谁都比喜欢你来得好……”顿了顿,“我要找个温柔的暖男,对我好的,不像你,拿我当备胎……”
她的话说得十分混乱,就这么絮絮叨叨地碎碎念,声音逐渐变小。他耳朵捕捉到两个字,支起身低头蹙眉看着她:“什么备胎?”
但是林未未没有回答,他等了几秒,只等到她逐渐匀长的呼吸声。
林未未竟睡着了。
他很郁闷,最后安慰自己,她说她想“移情别恋”,这至少说明她现在对他不是完全没有感觉,让她发泄一下也好。林未未这个人,平日里根本不会说这些话,她很少这样坦率地表达自己的感受,哪怕对着他也不会示弱。她太要强了,某种程度上他们是一种人——他不屑于表达,而她则是比较能演。
他动作很轻地从她身后抱住她,在她耳边说:“你不是备胎。”
明明知道她听不到,他又加了一句:“我会改,以后不会让你那么辛苦了。”
喝酒误事。
这是翌日林未未睁眼后的第一个想法。
她脑袋隐隐发胀,手在太阳穴按了按,脑子里浮光掠影的是头天晚上的情景,一切都历历在目。那些酒精没让她断片,却让她嘴巴不太受控,能说的不能说的,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泼水一样地泼出去了。
她的视线对着被拉了多半的蓝丝绒窗帘,缝隙里有阳光投进来,斜斜地在被子上打下一道晃眼的光带。她想到什么,背脊紧绷,心跳也有些快,扶着额头缓缓扭头。
身后没有人,床上只剩下她一个。
她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像是松了口气,然而又有些空落落的。
视线四下扫过,卧室门紧闭,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她顿时就放松了,动了动身子仰面躺了一阵,手揉着额头缓解头痛,反复做了几回深呼吸,扯着被子正准备起床的时候,视线往下落在自己的衣服上。
然后她脑袋“嗡”的一声响。
她身上是一件珊瑚绒的睡袍,她扯开看了看,里面只有内衣……然而头天晚上她根本没有自己换衣服的记忆。
下床的时候林未未手脚都是僵硬的,推开卧室的门,这才听见厨房里有些动静,她在门口站了会儿,没来得及动,已经有人从厨房走出来。
墨子期抬眼瞥她:“醒了?”
他话音温淡,问得很随意,但就这一句,林未未的脸瞬间烧起来,她甚至不敢问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像个缩头乌龟似的低着头,抓抓已经长了的头发遮挡着自己的视线,又咬咬唇,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你怎么还在?”
墨子期走过来,他每靠近一步,她的心就跳得更厉害,以至于到最后双腿开始不受控地后退,一步又一步,缩进了卧室里。
墨子期停下步子:“你不记得了?你昨晚喝得有些多。”
林未未硬着头皮别过脸:“哦……我不记得了。”
“那我帮你回忆,你昨天说……”
“不用了!”她抬头赶紧打断他的话,对上他的脸,她觉得浑身都在发烫,昨晚的记忆潮水一样涌入脑海,那些缱绻缠绵的热吻让她没法直视他,视线胡乱地落在他衣襟上,“反正……我一般喝多了说的都是废话,都是胡话,你听过就算了。”
墨子期扯着唇角笑笑:“看来你都记得。”
林未未头皮发麻,好在他没有继续为难她,而是说:“我买了早饭,你去洗漱吧。”
林未未洗漱后换了衣服,两人坐在餐桌的两侧,气氛有些说不出的怪异。桌上放了热豆浆和包子,林未未低着头,眼底是墨子期骨节分明的手,将她那一份推到了她跟前。她咬着吸管喝豆浆,脑子里乱哄哄的,好半天憋出个问题来:“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问完,手一拍脑门,她先去寻自己的手机:“你先吃,我给展皓打个电话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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