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和富丽本想来打听点消息,王灵敏还要她俩干丢人现眼的事,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情愿。王灵敏一再催,去吧,关键时候换心。细琢磨人家说的理落地有声,俩人相互瞅,无声默契地走了。
路所长说石村和别的村就是不一样,通知下去别村干部理也不理,石村干部越来越多。要说方贵为公离不开,为啥要一块领走方小龙?用方贵这样的理财人该好好审察一番,只两次私用公款?有没有贪污?这个案子还有待深入审察。初步了解方贵还是组织者之一,对组织者处理还要另考虑。
“这么说更得先放方贵一步,账目要核对,解职后二罪并处再交给你们。”
“苦宝同志善抓节骨眼,我的话为你带人添了理由。”路所长说,“方小龙就——。”
“既然不是组织者,教育为主,处罚难免。早放不失原则,早放也省你们的心。”
苦宝把路所长说得哈哈乐。春分和富丽来了,路所长说还有没有第四支后援队。
方胜杰故意镇脸训诫春分和富丽,早干吗去了,注意管好自己的男人,管好钱匣子。饭不能在这儿吃,回家也得饿他们一天,给他们点儿眼色看看。
方贵在路所长面前说自己对不起村领导,愿让审察他的账目,愿引咎辞职,愿依法服法。
被方正踢一脚的方小龙低头说:“再不干这种劳神丧财的事了,制造不和影响社会治安。老婆原谅,比,比路所长原谅还好。”
楞半膘子也有傻不楞登憨得可爱的时候,都笑出声来。唯春分背过身去,捂着嘴偷笑。
在派出所方贵想很多,自己这辈子活得像变色龙,变色的本领并不让人称道是肯定的。过去有句话,失败再失败,直至灭亡。盛行已过的话现在特扎心,每次失败不是不自查,悔改之心也坚决,就是遇到混沌时势心理就冒不平衡,就耍小聪明,就想抓一手。心理不平衡原本是没根基的,别说地震,也别说台风,连口气都经不得吹就土崩瓦解。偷鸡不成反失米,不仅一次的形单影只赖活着,方贵也算死皮赖脸名牌。方贵名牌和石村名牌是那么格格不入,要脸面,得和村民一样抱着一天一个样的梦想好好过日子,得切断个人独秀的异想天开。有生之年是宝贵的,再不能像没思维的孩子一样眼睛老盯着块糖,蛀牙是贻害终生的。
到村了,方贵要求到厂会计室。方胜杰说都没吃饭呢,饭后再说。方贵坚持交钥匙,让人审察他的账目。辞职决心一定,会计工作轻闲使他无事生非。干小贩多年接触不少种菜能人,自然有部分种菜知识。干部们为村民处处着想,目前还没人愿承包种菜,他愿请缨,不怕千辛万苦,不怕远程学习新技术,为村民吃好饭服好务,向领导和村民们赎罪。
富丽对丈夫的自我处置不满意。检讨是真心的,公款补上,领导没狠心何必先抹自己的脖子。没有儿女也没牵累,干不动就进敬老院。种菜是累人活,图多挣钱做汽配件或橡胶,有啥罪可赎。愿服好务不一定落好人,风险也多,富丽琢磨法千方百计说服男人。
“方贵,使什么倔。通知你上班不去,在家憋孩子?”
方贵依墙坐合眼晒太阳,似睡非睡琢磨种菜,脑子正用劲。方正进门埋怨加玩笑,方贵不好意思地站起来。
“老爷爷耶,富丽在屋呢,你怎好意思说——。”
“富丽,咋没下地,陪他想啥好事?”
“老爷爷,俺没心思听你开玩笑。刚拾过棉花来,没啥活。狠狠说说他吧,三天里除了胡吃闷睡就是塌眯眼,耷拉脑袋,十声九不应,成肉疙瘩一个了。”
富丽说着眼窝湿了。方正说村两委班子承认方贵没经济问题,检讨也是诚恳的。苦宝说穷时代人们的纯真多,富裕了奢望就多,相应难管了。他兼任纸箱厂厂长,要方贵上班就不听说明咱不是领兵的帅才。方贵揭榜要种菜,攀高枝,甭不好意思。能施展的就施展,你看不起咱,咱可看得起你。
“啥?我啥时候不服你管过?和你拌过一句嘴吗?”方贵蹦起来耿耿于怀地说,“本人要揭榜种菜不假,保证每家每户消费量,余外多销售资金完全上交。这也叫攀高枝?”
方正眯眯笑,一声不响地走了。方贵愣头愣脑,火往上拱。
富丽抢先关门并插上,用头把外闯的男人拱回院,苦口婆心地劝解有错知改,领导说啥听啥,咱有良心发现就别老说赎罪,说啥过头话都叫不实诚。村宝还年年拿工资哩,你唱那么高调还想入党?当官?咱没登过台、演过戏,哄人那一套别学。会计、种菜都不干,咱干橡胶,活也轻松。
方贵冲老婆大发雷霆。外边有人敲门喊。
“哟,穷了闹,富也闹,啥时候才不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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