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西落,夜渐深沉。
现下虽已是阳春三月,但在中国北方的大地上却依旧裹着一层薄薄的银装。
冬日里的寒凉还为退尽,但路边的杨柳却以抽出了新芽。
在j市的人们已经开始了最后的一场清雪,虽天色已晚,但在路灯下却依旧偶尔能看见三三两两的忙碌的人影。
李耀也在路边清雪,不过他的周围却没有其他人,这块路段的清雪任务是属于李耀所在学校的,而李耀正在独自清理的正是他的班级高二,三班的全体男生和部分女生共四十二人的所有任务,如此艰巨的任务现在就只有他个人干?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是班里公共的受气包,在班上就连最没用的阿猫阿狗都会比他的地位高上许多。
“软蛋”在班上几乎成了李耀的代名词,而且他就像细菌一样被同学们所厌恶,排斥,无论他走到哪里迎接他的就只有冷漠与侮辱,在整个班上也只有一个人(敢)对他好,那便是从小和他玩到大邻居加发小,与他青梅竹马的校花王倩倩,一提起王倩倩,李耀心里就是一阵隐隐的绞痛…他和她近十七年的感情有多深恐怕就连他自己也是无法说情,可他呢,却不得不常常让她失望,比如今天,在众多同学的胁迫下李耀竟又一次懦弱的妥协,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的就乖乖的答应了他们的无理要求,她为了他甚至不顾少女的矜持去和他们吵,去闹,可他呢,却还是捡起了地上的扫把…
其实,不用说也明白,相比下李耀才是最痛苦的,面对同学的污辱和耻笑,面对朋友的伤心失望他又如何能够无所动容,可他又能如何呢?都十八岁了可还只是一个身高不足一米六零的小豆丁,全身瘦的就像个非洲难民似的,一阵风都能给吹跑了,更不要提同学们的“殷勤招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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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耀将清理出的积雪堆积在路边杨的根部,堆成了一个小邱状,这样做既能为树木保暖又能为初春的树木备好第一次浇灌,这是北方许多城市的一贯做法,当然也是最省力的,李耀回头数了数,像这样的小丘自己已经堆了第三十五个了,他把铁锹插在了雪堆里,转身看着身后的这一片以露出了本来面目的沥青马路,真的有些让人不敢相信,这么一大块路面竟只是他一个人清理的。
天干冷干冷的,没有意思的风,在路灯下,李耀托拉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向家的方向走去。
时间已近午夜,城市里静悄悄的,万家灯火只剩下偶尔的几处星星点点,马路上也少有汽车的影子。
“家里大概已经乱城了一团,爸妈一定都担心死了,还有奶奶,大概还没睡吧……”李耀想起了他的父母想起了从小疼她爱她的奶奶,一种深深地对家的渴望一下子让他精神了许多,脚下也加快了步伐。
“哎呀!”李耀突然不知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跌了个狗吃屎,铁锹也没拿住被甩出了很远,还好地上有雪铺盖他爬了起来,拍了拍上身,目光自然而然落向了脚下
“这是什么?”他奇道
只见,雪地里隐约间露出了一小截金黄色的东西,在白雪的印衬下显得格外的鲜艳明显,李耀俯身将它拾了起来,扶去了上面的尘雪,发现竟是个张牙舞爪活灵活现龙形的雕刻。
这是个一个巴掌大的小玩意儿,通体玲珑,雕工十分精细,原料像是玉的,但又不那么肯定,其外表是成朦朦胧胧的金黄色,内部似有血红透出,而且还有微微的流光波动,就像是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湖水,泛动着金色的光芒。
“它像是活的”这是李耀对龙雕的第一个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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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耀的父母都是老旧的知识分子,说他们老旧,并不是指他们的年龄,而是因为他们跟不上潮流,父亲李力是本市农大的研究员,每日的大部分时间都花费在温室里,搞起研究来总是一个人埋头苦干,可论起成果来名字却老是排在最后,都混了二十几年了,开还是个副教授,母亲刘晨是市郊一所贫困小学的教师一个月工资还不到四百块,别的老师每到逢年节总是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搜获,可她呢?不收也就罢了,还要去倒贴…良心到底价值多少钱,而又有几个学生会记得住她,恐怕也只有时间才能说明一切了。
“小耀,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李耀一入家们便迎来了母亲劈头盖脸的质问。
还未等李耀出言解释什么,就听见东卧房里传出了一个老态龙钟声音“那么大声干什么?别把孩子吓坏了!”刘晨无奈只得软声道:“妈!都是你惯的!”便气呼呼的回了自己的卧房,不再出言了。
李耀如释重负的脱下了鞋子将铁锹也立在了一边,今天为了清雪学校少有的发了一回慈悲竟决定全校统一不留作业,他和大多数同学一样背回来,自然今夜也不相符许任何的一门功课。
时间已近午夜,清了整整有大半天雪的李耀真的是有些累了,就连饭他现在都懒得吃一口就迫不及待地向卧房走去。
就在这时“耀耀”是东卧房奶奶的声音“耀耀,这么晚才放学,累坏了吧?快去洗个热水澡,水呀,奶奶都给你放好了”
李耀听后心中不禁叹道,知我者真奶奶也,真是想要什么就来什么,“谢谢奶奶”李耀兴奋的谢道
“呦!我的乖孙子,还学会谢了,还谢谢呢,谢什么谢……”东卧房里的奶奶一打开话匣儿便有些收不住,开始自语式的喋喋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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