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入土?
云培东一把抓住云起的衣领,怒道:“你说什么?你要让他们死无全尸?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那可是你的兄弟啊!你怎么这么狠……”
云起快速挣脱男人的手,皱着眉将被抓过的外衫脱下来扔到窗外,这才回头,看着云培东道:“大伯何必动怒?以火烧尸之事,云家又不是没有先例。”
“你……”
云培东正要否认,却突然想起了一件往事。
二十几年前,他的十妹妹一家死了,就是被火烧了尸体的。
这么怔愣一瞬,云起已经进了里屋去看老爷子了,云培东咬了咬牙,到底没有跟进去。
他不相信长子长孙都死了,他要立刻派人下山,去查探真相。
云瑨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先是仙宫巍峨,祥云飞鹤。过了一会,突然又如坠深渊,所到之处,全是黑山凶石,恶水妖林。他隐隐察觉身后有什么毒物在追他,想要奔逃,一抬腿,却发现脚步迟缓,连跨出一步也十分艰难。
正焦急,却突然间想起了云家儿孙尽亡的事情,便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想着就这样被毒物追上药杀死了,也算干净。只可怜到了阴朝地府,也无脸见祖宗先人。
然后等了许久,也未等到那吃人的妖魔,又想起刚才那仙乐渺渺,衣袂飞香,便以为是身在梦中了。
这样一想,果然又听到了那缥缈入耳的仙乐,于是他站起来,一脚一脚从泥沼中走出来,忽而睁眼,却发现自己挣躺在床上。
入眼的是青色幔帐和氤氲的炉香。哪里有什么吃人的毒物?
原来是梦啊!
想到自己竟然梦到云家几百儿孙全部死了,当真是骇人的很。
幸好是梦。
云瑨挣扎着坐起来。
发现屋里有人,那人背对着他,正坐在窗前弹琴。再一看,弹琴的不是别人,真是他的孙子云起。
难怪梦里仙乐渺渺,原来乐声出自他手。
云瑨咳嗽一声,发现前襟湿了一大片。
正尴尬间,琴声已经停了。云起站起来,走到他跟前,说:“外祖父,您醒了?”
“我……”云瑨正想说什么,突然一愣,惊诧地看向他,问:“你……你叫我什么?”
“外祖父,外公。”云起笑吟吟地扶着老人起来靠在床上,说:“刚才您气得说不出话来,这才睡了一觉就好了,大夫说的果然没错,您是老当益壮。”
云瑨却被他说的云里雾里。
云起他为什么教他外祖父?他分明是他的孙子。
大约是发现了老爷子的疑惑,男人告诉他说:“有一件事,过去我一直忘了告诉您。从前叫您祖父是错的,我应当称呼您为外祖父才对。不过这也不能怪我,我爹娘早逝,自然无人教导,这才把称呼弄错了许多年。”
“你……你到底是……”
云起一笑,没再说话。
云瑨瞪着他许久,终于后知后觉地想到一件不可能的事。
外孙,他的确是有一个外孙的。
那是他嫁入皇家的唯一的嫡女所生,他那外孙三两岁就聪明过人,连先帝也也赞不绝口。但是那外孙早早就死了,他是亲眼看着……不,他怎么忘了,他应该还有一个小外孙的。但那小外孙他没见过,因为那外孙出生的时候,他的女婿已经成了废人,被人追杀潜逃在外。他只是隐隐约约听说女儿又生了一个孩子,但到底是真是假,却没有确认过。
难道……
他看着云起,云起就那样站着,笑吟吟地任他看。
然后,云瑨终于惊恐地发现,这个模样生的格外像他的孙子,实际上也像极了他那早逝的女儿。
云家人貌美,模样上总有几分相似。
像女儿的外孙,长得像他儿子云培南便十分正常。
也是因为这样,他们这么多年来,才从来没有怀疑过。
这个真相太过骇人,云瑨一时间难以接受。
他惊恐良久,终于断断续续口齿不清地问:“那……云……云……呢?”
“你问真正的云起?”云起笑说:“您心里不是很清楚吗?他跟他的父母一样,早就一起死在了杀手刀下了。”
“嗬嗬……嗬嗬……”云瑨说不出话来,只能张着嘴嗬嗬重喘。
云起靠近他,捏着他枯瘦的手指,说:“外祖父又说不出话来了?外祖父好生歇息,虽然云家子孙全部都死了,伯父们也因为受不住打击上吊的上吊,吞毒的吞毒,把这云家的重担交给了我。但老爷子您可是一家之主,家里有您镇着才不会乱呢。须知道,如今皇城大乱,皇上跟皇太后以及皇后娘娘逃了出来,正赶来文山避难。文山正准备接驾,要是外祖父您此时仙逝而去,那就是于国不忠了,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所以为了这耿耿忠心,外祖父您好生歇着吧,家中一切,会有外孙我,替您打点,必要让皇上宾至如归……”
“嗬嗬……嗬嗬……”
老爷子青筋暴起,瞪着云起呲目欲裂。不知道是因为皇帝的到来而激动,还是因为听到云家子弟全死,儿子又死的消息激动。
云起又道:“只是文山要接驾,自然是不能替兄弟们办丧事的,所以只能委屈他们了,哎!”
云起说完,不顾老爷子悲愤欲死的脸,叫来大夫,吩咐道:“外祖父年事已高,身子也不好,你要好好照顾他,必不能让他就这么去了。”
那大夫躬身说是,云家正要让大夫去叫自己的管家,却发现这名大夫,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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