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林慕枫感觉到怀中的人似渐渐止了哭泣，呼吸也慢慢变得均匀平缓，整个身子松软下来。
他贴着她的发丝，轻轻吻了吻，轻拍她的背，一下又一下，随即，抑制住心里涌出的恋恋不舍，慢慢地把她平放在床上，盖好铺被。
他握紧她纤细的小手，贪婪地盯着似在睡梦中还不安稳的女孩，一动不动。待女孩睡熟，他想到什么，一只手仍然紧紧握着，另一只受伤的手，则拿出手机，不停敲打屏幕，期间，仍时不时察望逐渐进入梦乡的女孩。
单博涵有些郁闷，平时值夜班除了例行巡视病房外，并没有太多的事情。可是偏偏今天，几个病人竟先后出现突发病情，让他好一通忙乱，一直到现在，凌晨三点钟。
下了手术台，一种久违的疲惫感便迎面扑来，他有丝无奈地看着钟表，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他心里越是惦记着以汐，越是手忙脚乱，根本腾不出时间去看她。想及此，他又内疚，又担忧。好在他出来之前已经交待了护士长多关照以汐。
单博涵推开423的房门，眼前的画面让他生生停住了脚步。躺在床上的女孩正在熟睡中，蓬松的黑发如云彩般铺散开来。女孩面带浅浅的微笑，如水晶般清澈透明，浓密的睫毛、粉嫩的脸颊，恬静的宛如天使，心若沉浮，浅笑安然。
而床边的男人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一脸宠溺地看着陷入深度睡眠的女孩，时不时将女孩脸上的几缕青丝轻抚至脸颊一旁，那样专注和认真，那样深情和痴迷。他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身后的开门声，似不管来人是谁，都无法冲抵照看女孩的每一秒，无法弥补失去一秒的沉重。
多久没有看到宁宁这样安心地睡着了，单博涵微微沉思，最近一次还是三年前在荷兰，当时宁伯父、宁伯母都在，也是这样彻夜陪着。忆及此，单博涵又看了看眼前的二人，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悄悄地把门带上，转身离去，步履沉重，“宁宁，还是只有他，才行吗？”
“嗯哼”，林慕枫正握着以汐的小手把玩着，却听到一声如小猫般的呢喃声，细细的，柔柔的，让他不禁心波荡漾，抬眼凝着。
以汐从梦中慢慢醒来，她习惯性地揉揉眼睛，这一觉似乎睡了好久好久，可是好难得，竟然一夜无梦，现在整个人觉得精神气爽。可是，为什么眼前是一片漆黑？她眨眨眼睛，眼睛？恍惚间，她突然忆起昨天的事，年会，医院，古白，博涵，还有。。。那个人。。。
啊，她想起来了，她最后是在那人的怀里睡着的。天哪！
“喝点儿水吧。”一道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及时打断了她的思绪和想要脱口而出的惊呼。她却又被男人的声音一惊，愣住了，然后猛然间才发现自己的另一只手正被人紧紧攥着。
“你还在？”她试探性地问道。
“宁以汐，别告诉我，你眼睛看不见，耳朵也听不到了。”男人毫不客气，语气里却是云淡风轻。
以汐微赧，一时竟忘记了为眼睛的事难过，只是使劲揉揉眼睛，“天亮了吗？”
“没有，现在是早晨六点，外面还是很黑。汐乖，张嘴。”林慕枫说着拿起一杯水，递到以汐嘴边，以汐忙伸手接住，才不要他喂。
林慕枫好笑地看着似在耍小脾气的女孩，很好，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眼睛疼吗？”他松开她的手，替她理了理长发。
以汐摇摇头，低头不语，享受着二人之间难得的温情。
“还早，困的话就再睡一会儿。”
“不困。”以汐老实回答，又补充了一句，“睡得很好。”可是话一出口，便懊恼极了，恨不得咬下舌头，他又没有问她睡得好不好，她为什么要多回答一句。
林慕枫唇角翘起，看着她的眼神里是满满的柔情似蜜，双手依然轻轻地替她整理秀发，从容不迫。
“既然不困，我们聊聊。”他看着她的一脸纠结，轻描淡写地吸引她的注意，“等天亮了，办出院手续。”
果真，以汐一听，猛地抬头，却忘记了林慕枫的手指正在她长长的发丝间游走，结果，用力一扯，只觉得头皮发疼，不由叫了出来。
林慕枫立即松手，却是又移向她的头发被扯到的地方，轻轻按揉，抚触，低声责骂，“坐好，这么多年，还像孩子一样。”语气里却是不易察觉的宠溺。
以汐不满，却顾不上细细体味他的话，只是追问，“博涵说我可以出院了吗？他什么时候来的？”
“我说的，出院，回家养着。”
“啊？回家？”以汐一头雾水，想要扭头看一看男人到底什么意思，可是此刻一望无际的黑暗却突然跳出来，提醒着她要正视自己的眼睛问题。
她使劲地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睛，再闭上，睁开。反复几次，她终是自嘲地笑了笑，她挣了挣，想要脱离男人的桎梏，却发现只是徒劳。
她只得低下头，漠然道，“我不回家。我生病了，我要在医院待着。”
林慕枫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把她的身体扭过来，面对着他。
他仔细地打量着她。面对黑暗，她并没有难过，伤心或是悲痛欲绝，反而周身是一种淡淡的落寞和黯然，是一种似乎已习以为常的不反抗。捕捉到这样的神情，林慕枫只觉心里发疼，止不住的疼，难道她曾经也经历过这样的短暂失明？
想及此，他眉头紧皱，沉默不语，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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