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转头哼道:“是啊,你只是连说都不愿同我说而已,我堂堂的将军夫人何其无用,整日里待在深宅大院,帮不得你不说,连听听你真心话的资格都没有。”
沈瑜苦笑的看过去,知晓阮秋这是喝醉了,又不能同她讲道理,有不忍心看着她什么都不吃,只盛了一肚子的酒,只得端起起先被阮秋嫌弃的远远地饭碗,低声道:“你若是想知道,吃了这碗饭,我全部告诉你,好不好?”
阮秋闻言蹙眉,眼中寒意更甚,狐疑的看着被捧在面前的琉璃碗,“你说真的?我若是吃东西了,你便通通告诉我?”
沈瑜哭笑不得,他这辈子都未曾做过这般蠢的事情,此时却不得不压下性子,温声道:“自然是真的,我怎会骗你?”
事实上他骗了她一次又一次,为她许下一个又一个承诺,却不曾实现过其中任何一个。
阮秋思考了很久才将那只碗捧了过去,小口小口的吃着。
这身体年纪太小,根本压不住这等烈酒,此时在她心口如有一团烈火,烧的她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对面坐着的沈瑜面色温润,正耐心的哄着自己将他夹过来的菜一一吞下。
像一只温驯乖巧的幼兽,亮出爪子和牙齿后却有着震慑人心的威势。
......
“沈瑜,为什么你的事情不能告知我呢?在外边打战,你晓得不叫我得知,怕我担心,在这儿,你心中有事,情愿缩在这间破帐篷里面胡思乱想,也不更来与我说出一丝一毫?”
......
阮秋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被沈瑜紧紧抱在怀中。
身下是坚硬的床板,四周没了卧房里常年熏出来的馨香,身上也没有柔软若云的锦被。
这不是将军府的卧房...这是锦州城外兵营中沈瑜的帐篷。
外面依旧只有呼呼风声,透过厚重的布料只看得到外边一片漆黑。
阮秋被身下坚硬的床板硌得难受,脖子也酸痛无比,沈瑜将脸紧紧埋在她的脖颈侧,似有似无的呼吸挠的她心痒。
沈瑜浅眠,阮秋不过微微一动,他便醒了过来。
见阮秋总算恢复到往日的模样,沈瑜瞧过去的眼神里满是笑意。
阮秋:“?”
沈瑜:“夫人,还记得你说过些什么吗?”
阮秋摇头。
沈瑜笑出声:“我从来没发现,夫人还是有几分脾性的。”
阮秋睁大眼,糯糯出声:“将军...昨夜的事情,我好像是忘了...我喝醉了?”
沈瑜笑了笑,坐起身,将阮秋缓缓扶了起来。
坐起来后阮秋才感觉到自己脑袋痛的犹如千百个针头扎在上边,又像是顶着千斤重的东西在脑袋上,又重又昏沉,身上也有一股浓郁的酒气。
阮秋心下一凉。
看来真的是喝醉了。
阮秋一点也不希望知道自己昨夜做过些什么了。
沈瑜起身,为她拿来温热的帕子,替她将脸和手擦干净,阮秋知道自己喝醉必定是会得罪人的,怎敢叫沈瑜这样伺候,连忙接过帕子,自己匆匆将脸和手擦干净,这才呵呵笑道:“将军啊,我昨夜,没做什么吧。”
沈瑜将那方素帕接过,“没做什么,只是问了我几个问题而已。”
阮秋仔细瞧着沈瑜的面色,轻轻道:“昨夜喝醉了,怕是冒犯了将军...”
沈瑜拍了拍她的脑袋,“昨日...本该是阖府守岁的日子,怪我一时想不开,叫你担心了。”
阮秋抬头望过去,沈瑜面上没了初醒后的松快,一脸严肃的看过来:“自从我娘亲去世,这世上便没人再去关心我想过什么了...这段日子,我心神不宁,叫你为我担心了。”
阮秋听到此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沈瑜心中藏着太多事,太多志向,可惜那满腹抱负被现实死死压着,国公府无人去关心他的抱负,他自是习惯了将满腔心事通通藏起,自己年纪小,又是他娶来的妇道人家,怎好将那些事情通通倾诉出来,此时这般样子...
阮秋坐起身,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
沈瑜拿那方素帕随手抹了把脸,坐回床上,将阮秋搂在怀中。
“你昨夜问我...为何不将心中之事告知于你。”
“你可知,若你昨夜没来...我怕是要做错事了。”
阮秋睁大眼睛,听着沈瑜缓缓道来。
原来昨日自永安急急赶到的使者是深受陛下倚重的宠臣和太子殿下。
他们来锦州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前往军营寻沈瑜,宣读陛下口谕。
阮秋侧头看过去,沈瑜面无表情,双眼泛着疲惫失望。
“陛下旨意是...战事一起,便是生灵涂炭,教百姓流离失所,陛下心中难安,更何况如今国库告紧...既已生擒黑勒族三王子,那可同黑勒族何谈,以求锦州之地安宁。”
阮秋闻言也是一愣,但见沈瑜眉头紧皱,面上藏着隐隐戾气,晓得他这是失望了,不由道:“将军...陛下所思所想定是有他的道理啊,一大战,最受苦的第一是冲在前线的将士们,第二是家园岌岌可危的锦州百姓,第三便是南熙百姓了,打战需要银子...银子只能朝百姓伸手要了,那他们岂不是...“
沈瑜闻言冷笑道:“是啊...陛下说我年纪轻戾气重,叫我协助来使同黑勒族和谈后便往西去剿除贼寇...国师有言,夜有星辰西移,有贼子欲取真龙而替之,叫我将着大逆不道之徒寻到拿下...“
阮秋见沈瑜面色愈发阴沉,有心安慰几句,脑海中却突然飘过一个大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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