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略微有些怔楞,她对那个城市唯一的印象就是当初在百花凋零日子里,自己被一架青灰蓬顶的马车接出淮南侯府,走向了完全不同于曾经阮秋的人生。
“永安城中人最喜欢牡丹芍药,每至花期几乎每家每户庭院中都满载着满满当当的牡丹花,每每到了那个时候,暖风一吹,四处都是叫人迷醉的花香。”亦是叫人窒息。
裴妃云笑道:“云州也有许多花呢...听闻沈将军也是永安城中的,沈夫人和沈将军是怎么认识的呢?可别说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可都听到了呢,沈将军说你们因湖而结缘的,你们二人...是如何相识的呀。”
阮秋微微皱了下眉头,心中升起一丝不快,却还是温温柔柔地说道:“当初我...失足落水,幸得将军路过将我救起。”
裴妃云面露诧异,紧接着问道:“沈夫人为何会失足落水?怎的沈将军就恰好路过呢?”
屏风那边的谈话中断了些许,传来了裴乐山压低的咳嗽声。
裴妃云意识到不妥,抿起了唇。
阮秋笑道:“当初我落水后生了一场大病,于落水前后的记忆记得不清,但好歹记得有人将我从又冷又黑的湖水中拉了上来,后来将军便...向父亲提亲了。”
阮秋神态落落大方,无丝毫扭捏,裴妃云尚且不知,裴乐山却心中暗惊,这种婚约一般都是用于遮丑,大多数人都为之不耻,当事人更是一万个不愿意将此事告知他人,然而这对沈氏夫妻却与众不同,竟然可以在外人面前可以坦然将此事说出,并不以为耻。
看着桌子对面的沈瑜,裴乐山暗暗点了点头。
敢作敢当,容常人所不能容,此人必有可为。
裴妃云被裴乐山那声咳嗽打搅,稍稍安静了一会儿后再次问道:“沈夫人,我听爹爹说你们是从锦州来的,锦州是什么样的地方啊?”
见阮秋皱眉似在思索,裴妃云紧接着道:“我长了这么大还从未曾出过云州呢,听闻沈夫人去过这么多地方,所以羡慕的紧了。”
阮秋笑道:“锦州是在平川之上,我待在锦州的日子也算不上多,不过半年而已,却是见过那边下着连绵大雪,将天地覆盖的样子,锦州城旁有一条运河,运河旁是直耸天际的小孤峰,那小孤峰最是神奇,如同一把倒插的长剑一般直入云霄,真真是鬼斧神工。”
裴妃云细心的听着阮秋的话语,面容中没有一丝不耐。
阮秋笑出来,正要接着说,便听得屏风后的裴乐山笑道:“贤弟,怎的弟妹说道小孤峰,你便面露遗憾?”
接着是沈瑜低沉的声音,“是瑜不好,曾多次许诺要陪内子前往小孤峰看雪,结果到了如今,还未曾实现过这个诺言。”
裴乐山笑道:“贤弟也莫要遗憾,云州美景亦是有许多,待得贤弟闲时,便可带着弟妹前去玩赏。”
沈瑜笑着应是,又长叹道:“但愿有那个时候。”
裴乐山亦是叹了口气,一阵推杯换盏后便听得那两人开始讲云州匪患之事。
裴妃云悄悄吐了吐舌头,一派的娇俏可爱模样,“沈夫人,你见过锦州西边草原上的鞑子吗?听闻那些人食人心喝人血,这都是真的吗?”
阮秋闻言皱眉道:“这说话委实有些毛骨悚听,但我见过的鞑子却是一个个都是高壮无比,拿刀割肉放血亦是没有丝毫犹豫。”
裴妃云惊道:“那岂不是钢筋铁骨了?”
阮秋摇头笑道:“哪有什么钢筋铁骨,不过是平日里受的伤多了,所以不在乎这点儿小痛罢了。”
裴妃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便又开始询问阮秋锦州道云州的沿路风景如何。
一顿饭下来,男客那边大都是喝了酒,而女客这边大都是讲了话,喝了几杯甜味的花酿,阮秋和沈瑜二人皆是没能吃饱。
被送出知州府时,沈瑜已是一副醉眼朦胧的模样,同裴乐山称兄道弟的道别。
上了马车后沈瑜便恢复了正常样子,伸手按压着自己面上穴道,叹道:“这位裴大人真是不可小看,酒量深的很。”
阮秋仔细想着送别时裴妃云看过来的目光,抬手按压在沈瑜头侧穴道上,似笑非笑道:“那位裴姑娘倒是年纪轻,酒量也浅。”
沈瑜半靠在阮秋腿上,道:“下次还得去通判府上,知州大人说到时候叫你带着裴姑娘一同去,也好照应你一番。”
阮秋手下失了力道,半晌才恢复原样,轻声道:“好的。”
沈瑜身子动了动,道:“今日我问了云州匪患之事,此事...和你父亲似乎有些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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