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做到了。
一个月后,几大主治医生开了会议,分析讨论评测过,准许他从icu重症监护搬离出来。
阿雅的欣慰难以言状偿。
这其中要特别感谢一个人撄。
子琳从内地专程请来的医生,姓纪。
多年前,阿雅参加广政集团总裁萧先生与其太太的婚礼,曾与这位纪医生有过点头之交。
风和并茂,医术超群的一个男人。
纪医生是带着美国霍普金斯医院血液科专家与瑞士著名神经外科专家来的。
两位专家连同尼古拉斯请来的俄罗斯神医坐镇,医疗的力量,可见一斑。
对于阿雅别有独到的安慰是,这位纪医生温文尔雅,别的专家都是外国的,对于他们的术语阿雅听不懂,纪医生会给她耐心的解释,知道她心系那人,十分理解她的心情,每天会同她详细交代,席城的情况哪怕细微变化。
icu监护病室是限制探视时间的,唯一的二十分钟,阿雅都让孩子们进去霸占着那人,她自己在外面远远地看着的时候居多。
但这一个月,阿雅可以说,她没有太难的煎熬,全因纪医生的体贴。
然而纪医生另一方面的意思,阿雅也听得明明白。
他说,这一个月之所以有显著的治疗效果,大部分是建立在席先生经过两年的长期痛苦斗争的结果上,也就是说,席城出现在乌克兰,证明他的身体相较于那两年来说,已经是最好状态,他寻到妻女,回归家庭,情绪上对病情的好转起到重大支撑。
但是。
阿雅很怕听这个但是。
纪遇南直言不讳:“席太太,现在好转不代表以后。我之前说过,高纯度海螺因侵入五脏六腑,即便经过换血,依旧有各种可能性的并发症后遗症伴随席先生,不可预料。而且,换血这样的危险医疗措施,他已承受多次,以后随着年龄的增长还能不能施行,是另说。作为朋友,我希望席先生健康长寿,作为医生,我建议席太太你保持平常心,要做好心理准备。”
他嗓音温润,尽量往柔了说,并不惊心动魄。
可阿雅的脸色真的不好看,也不想掩饰,偷偷抹干了泪,她看向透明玻璃里,和乐融融的病床,儿子女儿绕在床沿,正同他说话,他薄唇浅浅,勾着一点笑意。
阿雅轻声道:“人间常态,谁再强也敌不过生老病死,自他回来,一切都是上天的厚待恩赐,我感激不已。”
纪遇南点点头,心道,是个通透的人儿。
……**……
纪医生是建议他持续住院,住到下一次做腹部修复手术。
但阿雅知道,他做了决定的事,谁也不用多言。
九月的乌克兰,天是澈透无际的蓝,这个时节略显得干燥,连海风都带着几分清朗,舒爽不已。
他要在这样的天气里出院,很坚持,说看在气候的份上,也要回家享受几天。
阿雅从来不是有脾气的女人,温吞如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家之主,容得她小辫子翘个几翘?
别墅很大,阿雅想挽留纪医生多住几日,乌克兰虽说比不上西欧那些著名的旅游国度,但也有几处值得细细观赏的经典,就比如本市敖德萨,便是乌克兰最美丽的城市之一,她的建筑特色承袭与古希腊,海滨有别具风情的沐浴休闲。
纪医生抚了抚笔挺的鼻梁,略有些难色地看向席子琳。
“他来这边半个月,阿雅你不知道,纪先生是个妻管严的啦!”
阿雅眼仁儿睁大,璇玑笑了。
纪医生尴尬地揉了揉眉心,那手可真好看。
客厅里的热情挽留,男人推着轮椅从书房出来,张口对阿雅说话就是面无表情:“药煎好了吗,在这里笑得跟喇叭花似的。”
“……”
阿雅摸摸自己的脸,怎么是喇叭花了?
转头望,纪医生脸色更有点尴尬了。
子琳在和那人对视,不知是什么表情,挑眉毛转眼睛的。
阿雅见他沉着几分脸,担心他是不是身上哪里不舒服了,走过去想握住他的手,那几根修长的手指却挪开了,不见阳光许久,他的肤色白了一些,不同于以前纯正的古铜色,衬着他瘦削了的身材,倒生出几分清冷卓尔。
阿雅盯着他看,觉得他气色真的好了许多,日渐一日能辨别出来的好转。
气色好了,人看着也就精神结实了。
“还不去。”他又微微地不耐烦。
阿雅往厨房跑,的确闻见中药烧干的味道,光顾着和纪医生说话,煎熬的时间过了。
纪医生还是走了,对于这个相当于阿雅的救命恩人,阿雅都没能送一送。
那是傍晚,她正伺候家里坏脾气的男人擦身。
也不知道是水溅到了他还是水温不合适,整个过程摆着张脸。
晚上喂他喝粥,怎么哄,他也不肯赏脸喝两口。
到临睡前,阿雅才总算整明白他发得哪门子脾气。
皆因为席子琳上来提点了一句,“晚上和大哥聊天,老不开心了,还非让我多给纪遇南一些钱,说他家财万贯,最不差钱。”
“他怎么这样?”阿雅无语,“纪医生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远道而来,为他出力多少他不知道?拿钱侮辱人家!”
她想去找那人理论。
席子琳唉唉两声,拉住了,挑着英气的眉毛,盯着阿雅。
“你瞪我干嘛?你觉得你哥做得对?”
“我说阿雅,你怎么不明白?我哥那年纪为人处世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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