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自己聪明绝顶,权当别人都成了傻子。难道别人就看不出,得贺茉回,便得天下?
皇上至少也还有二三十年好活,短时间内,立不立储君根本无关紧要。初初得到信阳候府的支持,二皇子的根基根本就不稳,除了信阳候府,他空无一物。他没有一点实权,也没有机会施展自己的抱负,与其说他成功争取到了信阳候府,倒不如说……信阳候府成功掌控了他。
难道他不是在照聂无迹的心意走吗?
自以为是下棋人,谁知道本身却是棋子。
贺莲房不得不对信阳候府另眼相看了,竟然能让上一世那杀伐决断冷酷无情的暴君变成他手中乖巧听话的小绵羊,而其本身还不自知。
听了贺莲房的话,贺茉回也觉得好笑了:“大姐,你说……他是不是在做梦?”另外那个世界所发生的,在这个世界,决不可能再来一次,除非所有人都疯了。
“黄粱一梦,就让他做下去吧。”贺莲房笑得有些残忍。“这样,最后美梦破裂的时候,才痛苦。”
贺茉回也笑起来,姐妹俩似乎被这事儿彻底逗笑了。
一旁的摇光暗暗咋舌,原本以为他们家王妃便是世上最铁石心肠之人了,没想到二小姐也不遑多让呀!
不过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二皇子痴心妄想,别人没有义务负责成全他的愿望。无论最后什么结果,都是他自找的。
从这以后,二皇子与信阳候府越发走得近了。虽然他们尽可能的在掩人耳目,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二皇子近日来满面春风,谁人瞧不出来?
在没有得到皇位之前,他一直是个极其谨慎和自律的人,可自从有了信阳候府的站队,他似乎……有了些显而易见的改变。
首先,以前他基本上不近女色,然而这几日,他却经常临幸身边容貌美丽的宫女——尤其是眉眼间有贺莲房姐妹俩影子的。
这齐人之福,一般人可享受不起,而他觉得很快便胜券在握。他想要贺茉回,也想要贺莲房,这姐妹俩,他一个都不想错过。到那个时候,他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自然想要什么都能得到。也许目前他无法得偿所愿,可最终他一定会成功。
就好像……曾经他已经得到过那个位子,所以,这一次他也一定能得到。那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东西,不是么?贺茉回也是,贺茉回也和那个位子一样,合该属于他,冠上他的名,沾染他的气味。
对于二皇子的改变,信阳候也有所察觉。他隐隐觉得此人似乎与自己做出选择的时候有了些许不一样,但仔细一看,却又说不出变在哪里。他绝不允许计划出现一丝一毫的偏差,必要的时候,他会摒弃二皇子,选择另外一名皇子来拥护——最后谁当上皇帝,对信阳候而言,区别都不大,无非是哪一个比较好控制而已。
二皇子聪明能干是毫无疑问的,可他这人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自负。他对皇位太有信心了,这种信心很有可能毁了他自己,甚至会连累到信阳候府。
可信阳候却仍然选择了他。因为比起其他几名皇子,二皇子的的确确要更好对付,并且容易控制。同样优秀出色的皇子,他自然想要选比较好改造的那一个。
富贵险中求,不是么?想要达成目的,势必要承担一定的风险,这是毋庸置疑的。
信阳候有六个儿子,其中五个儿子都被他送上了战场,惟独小儿子,是他的最爱。即使是信阳候这般枭雄,也是个普普通通的父亲,他对他的儿子们十分看重,但最最得到他喜爱和寄予厚望的,只有小儿子聂靖。聂靖是他的骄傲,也是整个聂世家的骄傲,若非聂靖身体不好,信阳候早将聂家交了出去。
其他的儿子自然也是优秀的,可十根手指头尚且有长短,更何况是人心呢?
偏偏无论他怎样努力,聂靖似乎都无法与他太过亲近。他的儿子对他,就如同对其他任何人。信阳候看不出聂靖想要什么,也不知道他对什么事情会比较感兴趣,甚至因为皇上经常指派任务,他都没有时间好好的聂靖说说话。
对聂靖而言,信阳候对他如何,其实他根本就不在意。他天性凉薄,即便是养育他成人,又教他认字读书的师父,聂靖也没什么感情。他天生就对旁人冷淡,这种冷淡并非言语和眼神上的,而是来自灵魂。
唯一让他兴起掠夺yù_wàng的,只有贺莲房。
那是个跟他本质上很像,却又不像的人。这其中男女之情占的并不多,同类的惊喜比重最大。聂靖也是人,他也会感到孤独,所以他一直希望能找到一个人来陪伴他。那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无所谓,但他坚信,自己见到那人的第一面,便会将其认出来。
贺莲房便是那个他想要得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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