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岂有不知十四和完颜氏的意思,心里有些烦闷。以前十四可是从来都没有流露出有这方面的意思,所以非常讨康熙德妃的喜欢,可如今也是成年人,该有的心思都起来,再加上一个在后面推波助澜的福晋,只怕心思是越来越大了。
德妃心里就发愁呀,这若是两个儿子真地日后兵戎相见,叫她这个做额娘的站在哪一边呀!
德妃看了完颜氏几眼,想着敲打敲打十四也好,遂道:“让他想待在府里头,莫要叫人瞧见了。待本宫去跟皇上试试口风吧。”
完颜氏见德妃果然答应了,连忙又说了几句十四的好话,这才满意地离开了。
德妃坐在自己的主位上,开始想怎么跟康熙说这件事。小儿子太任性了,他身为一军主帅,擅自离开,可是掉脑袋的罪!
“德容,去乾清宫!”德妃扶着额头闭目养神了一会儿,便立刻对已经站在她身边的老嬷嬷道。
康熙对德妃去而复返颇为惊讶,但是自然还是让她进去了。
他知道德妃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与自己说,否则也不会这般来见自己了。
“可是有什么事情?”康熙见德妃进来,便直接问道。
德妃看了看左右,对梁九功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本宫与皇上说几句话。”
梁九功便朝着矗立在角落里的几个宫女挥了一下拂尘,将他们全部都遣了出去,只他还立在原处没有动。德妃见状,便预叫梁九功也出去,却听见康熙道:“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当着他的面儿说的,只管说吧。”
德妃这才没再说,对康熙道:“十四那个孩子,一直来信跟臣妾说,很是挂念皇上的身体。”
康熙见德妃说十四,便道:“胤祯是个孝顺的孩子,前几日他的福晋不是送来了一些红参片。你叫他不要记挂着朕,朕这里有御医不是。让他好好镇守西北边,如今红毛熊人一直不安分,切不可掉以轻心。”
德妃听到康熙这些话,心里头更加不敢将十四已经偷偷跑回来的事情说出来了。
“如何,就是这件事?”康熙觉得德妃去而复返,定是什么大事儿,怎么却说的是十四的信的事情,实在叫人费解。与康熙抱着同样心思的,还有梁九功。他也很奇怪,怎么一向沉稳的德妃娘娘会做出这般不合适的事情?
德妃看了看康熙,思忖片刻后,便站起身来,对着康熙福礼道:“臣妾想先替十四给皇上请罪。请皇上责罚。”
康熙惊讶地看着德妃,就连一旁的梁九功也不知道德妃究竟这是做什么。
“十四究竟怎么了?”康熙预感到什么,沉着脸道。
“请皇上责罚,十四他因挂念皇上,尽然没有召令的情况下,私自回京。但请皇上念在他是一片慈儿之心,轻罚于他。”德妃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里也没有了底气。
静谧,只听得见屋子里的角落里冰盆子中的冰块融化的声音。
康熙听闻后,没有立刻发脾气,反而令德妃颇为紧张。
“他人呢?”康熙的语气不怒不喜。
“应该在十四府上呢。”德妃的声音细如蚊蝇。
“让他速速回去!不要让人瞧见了,若是让人瞧见,有人参上一本,那朕就不得不罚了他了。”康熙平静地说道。
德妃惊讶地抬头看了康熙一眼,没想到连见上一面都不没有,也没有发怒,可见还是疼爱十四的,只是却不肯见。
德妃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如今康熙让十四赶紧在没人发觉之前回去,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待从乾清宫出来后,德妃只觉得还有点不真实似的,回首看了看乾清宫的门。
“娘娘,如今皇上不处罚十四爷,已经是很好了。”德嬷嬷在一旁劝道。
“哎,走吧!”德妃叹息一声道。
待德妃派人将康熙的意思传到十四府上的时候,十四气得怔在当场。完颜氏打发了来人后,便道:“以前爷可是长期逗留在宫里头,都没人说什么,额娘也是欢喜的,如今额娘对四哥是越来越好了,皇阿玛见都不见。莫不是,皇阿玛已经选定了你四哥?”
“闭嘴!”十四烦躁地打断了完颜氏的话头,整个人犹如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般,扔下完颜氏就拂袖而去了。
夜色很快笼罩了下来,十四爷从马厩里牵了一匹马出来,然后不跟任何人说,便独自一人骑上了马,朝着紫禁城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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