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族子孙何时有过此等羞辱?
在东越横行二十余年,厉峥虽未能建功立业,亦仍倍受尊崇,在奕王封地如此,更别说无主数年的靖王封地!
辕门内身着鳄甲,手持长戟的鳄军,玄铁盔甲上覆面看不出神情,能见着下额微扬。
辕门外城奕军轻装刀盾,见着主子狼狈,半分不敢擅动,深怕成为怒气下的替罪羔羊。
谁不知晓厉峥是什么性子?一旦发怒何曾在意他人性命?
众人不禁为舒赫捏了把冷汗。
本就不打算给半点面子的舒赫,偏头睨了厉峥眼,讪讪问道:“还打不?”
“你——”听着满满挑衅,厉峥遮掩不了狼狈,瞧着自个儿最爱的银铠甲被轻易拆解,愤恨得想将面前臭道士大卸八块,偏偏技不如人又怎出这口恶气?
本以为厉耿不在,应能顺利进鳄军营地,心里如意算盘都打歪了!
如今连面皮子都不剩,只得厉声喝道:“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面对舒赫仅剩虚有的律令能约束,空口约束又如同天边云彩,除了漂亮什么用都没有。
“奉靖王之命,擅入鳄军军营者,杀无赦。”舒赫拱手遥敬,恭敬问道,“敢问世子,老道该听谁之命?”
还没来得及回答,厉峥便察觉辕门摇晃,远处传来阵阵地鸣,愕然抬眼惊见远处鳄甲长戟军士正往此处迅即奔袭。
远远瞧见鳄军都回来了,舒赫自然更不需要留什么脸面了,持着拂尘,垂手抱拳问道:“世子还不让路?可知疾行军士遭遇障碍如何处理?”
厉峥见带队之人全然没有减速征兆,在长戟即将碰触城奕军前,连忙着急令道:“散——”
三百城奕军迅即往两旁岩石山道躲避,留下中路看似夹道欢迎鳄军回返。
军士们风尘仆仆,井井有条,队列整齐地停驻在辕门前,为首晁焕覆着铁面,正要朝舒赫复命便被拦阻道:
“少跟贫道来这套!牛鼻老道守军营,你俩忒有良心。”
见着大军返归,舒赫身后鳄军立即换上短兵轻甲,背起特制鳄皮超过半人身长的双肩包蓄势待发。
楚风一回到军营,舒赫便着令军士们将粮草医药整备齐全,待大军回返便能立即出发。
看着辕门上衣衫不整的厉峥,晁焕高举靖王令牌,宏亮低沉外清晰雄浑,冷然问道:“擅入鳄军军营该当何罪?”
话毕,日夜奔袭仍未见疲泰的军士们,长戟挥动,山道两旁三百城奕军一个也没跑掉,颈项全被压制在月牙长戟下,军令一下便断其头颅。
“将军,请手下留情!”厉峥头一回产生惧意,方才那迅即行动哪是身旁松散习惯的城奕军能办到的?
“庐县受创甚巨,世子有空兵指鳄军军营,为何不前往庐县救灾?”晁焕在了解东越多数灾厄皆是人为后,对于奕王父子已没有耐性可言。
仅为进鳄军军营便能制造一场人为杀戮,此等胸怀忝为人主!
南方气候多雨,雨季虽晚到也终究会到,回返途中已察觉水气氛围有了改变,雨季一来又加重了粮草运送难度。
这些枝叶末节,难道厉峥贵为皇家子嗣,竟没有半点思维?
想要天命所归的假象,牺牲了多少百姓?
若他身后将士为将粮草留下,庐县如何过得了今明两日?
思及此,晁焕怒意更盛,相信面前压制城奕军的鳄军亦是。
偏偏如今即将官拜五品将军,必须放下为寇本性以身作则,倘若日后如何服众?
否则憎恶如此,根本没想过饶了面前包含厉峥这几百人!
“本——”厉峥原想揣着官腔,连忙改了口,颤颤说道,“在下任性了,回去必当闭门思过,请将军手下留情。”
靖王令排在前,还能多说些什么?
更深知日后有鳄军镇守,想在靖王封地再捞到便宜已然难了。
现下只盼着神国陵墓之事别被太早知晓了。
“限世子于一刻钟内离开军营范围,此处生人勿近,倘若再犯进,不能怪在下无理了。”
晁焕手势一换鳄军整齐有秩同时拔开长戟,肃杀气息逼得逃过一劫的城奕军颤颤发抖。
厉峥连地上被支解的铠甲也来不急收拾,灰溜溜地带着军士们离开。
见城奕军走远,舒赫轻挥拂尘收拾了尘丝,飘然若仙缓缓落地,瞧着日夜未歇的一众军士,不由得瑟瑟心疼。
卸下头盔,晁焕露出疲累神色与干燥脱皮唇瓣,招呼了军士们一一入营,营内军士让道欢迎,面前数张绵延长桌,摆满食物与净水。
就定位后,晁焕大手一挥,众人井然有序地饮水进食,丝毫不见长期饥饿该有的狼吞虎咽。
军士们开使用膳,晁焕此时终于取出腰际羊皮囊袋,饮尽里最后一口清水,接过舒赫递来的干粮缓缓进食。
鳄军,一群从饥饿灾荒里走出来的卫士,面对满桌粮食也不再如同以往风卷残云般进食,人人皆知如何爱护身体,只为更好得保护五脏六腑,以奉献忠诚。
咀嚼着干粮,晁焕不放心地提醒道:“该你出发了,庐县状况一刻都不得耽搁,晚了几个月的雨季来了。”
“安心,你事前准备的鳄皮肩袋,正好派上用场。”舒赫让了身子,叫晁焕能看清着身后一千军士面前的装束。
也不知道小师妹哪来的意想天开,真将鳄鱼皮发挥了绝大用处,鳄皮韧性极佳,防水防火又能负重远行。
实话说,鳄群赶不上鳄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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