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说到这里,停顿一下,祁帝的眼深深地直视她,她再接着道,“谁曾想到,永安身边的嬷嬷看出荷包有异,里层竟是用羊皮做的。嬷嬷是个小心谨慎的性子,想着一般人用羊皮包的东西,都不能以手触之。她解开荷包,闻到一丝异味,心里怀疑,请人查验,谁知竟查出金元宝不对劲,像是被什么药水浸泡过。永安忙请御医,御医告诉永安,元宝所浸之毒,是前朝的禁物,名唤骨肉分离。”
祁帝的眼神变了。
皇后面露苦意,“永安大惊,此事非同小可。她不敢去质问永莲,害怕问出什么,伤了姐妹的情义。于是告诉臣妾,臣妾也拿不准主意,一直瞒着没说。”
“你说,永莲准备的东西是给胥府嫡长孙添盆的?”
“没错,那骨肉分离之毒何其阴损,但凡是沾上一滴,就能让人送命。胥家嫡长孙不过是初生婴孩,哪里经得住?臣妾事后听永安说,吓得是心惊肉跳,又怕弄错,误怪永莲,一直不敢说出口。方才您说永莲也中了这毒,臣妾想着,是不是永莲自己不小心弄到的?”
她说完,望着祁帝,祁帝也看着她,两人不再言语。
一刻钟后,祁帝离座,不发一言地离开德昌宫。皇后一直跪着,直到琴嬷嬷进来扶她,她才起身。
她的眼里冰凉,死死地按着椅子。
“娘娘,宫中都在传,说永莲公主中了毒,陛下已下旨,广贴告示,求神医解毒。”
骨肉分离之毒,在前朝就无人能解,要不然那宠妃也不会死。
皇后重新坐下,琴嬷嬷替她捏腿,方才跪得太久,腿脚发麻。
“舜儿在寺中可好?”
“娘娘放心,奴婢派人照应着。二皇子和韩王世子,与寺中的僧人们一起,诵经吃斋。韩王世子可是当过几年和尚的,有他在,二皇子适应得很好。”
皇后点头,神色缓和一些。
贤妃宫中,永莲方才精神崩溃,大哭大闹,喝过安神药,已经睡下。贤妃坐在塌边抹眼泪,心里恨意交加,怪女儿做事不小心,在心里祈盼陛下能请来神医,治好女儿的毒。
同时偷偷写了一封信,命自己的心腹送出宫,送到娘家的手中,问那制毒之人可有解药?
她五内俱焚,望着躺在塌上的女儿,女儿脸上的毒疮似乎更多了些。她心如刀割般,恨不得冲到德昌宫,把那女人杀了。
祁帝进来,贤妃的眼泪止不住,不停地滑落,“陛下…莲儿太遭罪了,您可一定要治好她,惩治凶手啊!”
“她确实遭罪,不过是咎由自取,自食恶果。”祈帝的声音冷冷的,带着寒意。
贤妃大惊失色,“陛下,您这是何意?”
“何意?”祈帝的手中拿着一封信,丢在地上,“你说朕是何意?”
贤妃低着,看到地上的信,正是不久之前,自己派人悄悄送出宫的。难道信被陛下给截去?陛下必是看过信,才会如此质问她。
她身子一软,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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