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流景摇头道:“不必要了,跟她辞行少不了又惹出许多事情来。”
虽然他很想再进宫去看一看皇祖母,但是想着皇祖母会伤心难过,还是算了吧。
就让他走得彻底一些。
水墨凝想着老太太之前一直装晕装病,如若流景娶辞行,她说不定为了挽留流景又要演一场戏,弄得流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不去也罢啊。
如是想着,水墨凝抱着孩子,抬眸看他,笑得灿烂:“好啊,东西我已经让冷焱和玲珑收拾好了。”
东方流景欣慰一笑,随后又折返而回入了房间。
东西整理完毕之后,东方流景带着水墨凝,两个孩子,北堂默,北堂黔,冷焱还有玲珑出了王府,王府之外有四五辆马车等候在了那里。
东方流景拥着水墨凝转回头看了一眼王府的牌匾。
那蓝色的牌匾之上写着“豫襄王府”四个烫金大字,看着这几个字,心中感慨万千,一切终于已经结束了。
“我们走吧。”
凝望了半晌之后,东方流景与水墨凝极其默契地同时说了这么一句。
说完之后二人对视一笑。
马车滚动缓缓前行,在到得紫尧城外的十里亭时,却见一大队人马已经等候在了那里。
为首之人立在阳光之下,一袭白衣俊逸出尘,头上金冠金光闪闪,不是纳兰睿淅又是谁呢?
东方流景搀扶着水墨凝下了马车,到得了纳兰睿淅跟前儿。
纳兰睿淅看着东方流景,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东方流景回道:“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你不要南临的江山了?”
东方流景笑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
“你要把它扔给我,然后自己去潇洒快乐?”
“你比我适合当皇帝,南临在你的手里一定会走向辉煌的。”
纳兰睿淅听后,自嘲地笑了笑:“我比你适合当皇帝,是因为我是孤家寡人么?”
现在的他,什么都没有了,如此,他还要着那冰冷的皇位来做什么?缅怀他那沉痛的过去还是祭奠他那黑暗的未来?
水墨凝听着纳兰睿淅的话,心尖一痛,孤家寡人么?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纳兰睿淅转眸看向水墨凝,薄唇微扬,轻轻笑了笑,却是没有说话。
东方流景抬眸睨着纳兰睿淅,薄唇开阖,说道:“我去意已决,无论你说什么,无论你如何阻拦,都是改变不了我的决定的。”
“是么?”纳兰睿淅问了一句,深邃的鹰眸看向了远方,良久之后却是又转眸看向了东方流景,问道:“我可以跟二弟妹说一句话么?”
东方流景盯着纳兰睿淅,薄唇微抿,半晌之后方才点了点头。
纳兰睿淅起步离开数步,水墨凝跟在了他的身后。
两人站在不远处,虽然不远,但是东方流景却不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纳兰睿淅立在树影斑驳之下,容颜愈发地英俊,他凝着水墨凝问道:“如若有下辈子,如若我一开始就没有伤害过你,你会选我么?”
水墨凝抬眸看向他,眼眶有些潮热,思索良久后,她点头道:“会。”
“谢谢你……如此安慰我……”纳兰睿淅的话说得停停顿顿,须臾,他又问道:“我可以抱一下你么?”
水墨凝先是愣了愣,感觉有些错愕,旋即点了点头。
纳兰睿淅薄唇扬起,露出一抹阳光般的笑容,那笑容醉了天地,让阳光都失去了色彩,春意也被他的笑容敛去。
他伸出了手臂,将水墨凝卷入了怀中,闭上眼眸,将下颚抵在了她的肩膀之上。
东方流景立在一旁,当他瞥见纳兰睿淅竟是就这般地抱住他的妻子时,他心中瞬时五味杂陈,心乱如麻,似有千万根银针同时刺向他的心扉一般。
这个……该死的家伙!
垂于身侧的手握紧成拳,关节处泛出了森然的白。
纳兰睿淅抱着水墨凝,鹰眸朝旁一瞥,当他瞧见东方流景僵直的身躯时,却是露出了一抹心满意足的笑。
“瑜儿,我方才跟你说的话,是你我之间的秘密,你永远都不要告诉给睿泽听,好不好?”
水墨凝闻言顿了一下方才点头道:“好的。”
纳兰睿淅又抱了一会儿水墨凝之后方才将她推出怀抱,他垂眸凝望着她,浅浅说道:“在我余下的生命里,我会尽我最大能力去遗忘你。”
水墨凝卷翘的睫毛扬起,点头道:“谢谢你。”
“如果我们此生还能再见面,忘掉一切前缘旧事吧。”
其实,这句话是安慰她的,现在,南宫诗雪死了,他的心也跟着彻底死去了,这一生,他怕是再难有爱了。
他怕她难过,所以,他才会说这样的话。
“好。”
水墨凝转身回望了一眼纳兰睿淅,站回了东方流景的身旁。
纳兰睿淅看了一眼东方流景,朝他缓缓点了点头,跟着翻身上马,缰绳一抖,转身策马而去。
东方流景转头看着水墨凝,问道:“你们方才都说了些什么?”
“他说他会用尽全力来遗忘我。”
“就说了这个么?”
“是的。”
东方流景狐疑地瞥了一眼水墨凝,却是没有再问什么。
马车一路朝西而去,上得马车之后,水墨凝对东方流景说道:“流景,后面有两个人一直跟着我们。”
东方流景眼眸轻抬,说道:“我知道。”
“你打算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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