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疑惑看了他一眼,抿着嘴唇没有言语,而是平静的看着视野尽头,眼眶中的瞳孔此时也变得锐利起来,宛若一把利剑一般,想要将黑色轿子中的东西看穿。
很快,里面的东西出来。
我爹神色大变,蹭的一下站起身。
“你干什么,不要命啦!”
平头老人神色跟着大变,忙不迭的抬起手掌,握住他的手腕狠狠的朝下一拉,我爹身形不稳,扑通一声坐倒在地,而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没有离开从黑色轿子中走出来的少女。
少女身穿一袭白裙,头发亮黑修长,一双小腿暴露在空气中,宛若象牙色的白,她光着脚丫子,轻轻踩在地面上那一双双掌心上,朝着庙宇中走去。
董远低着头,跟在少女的身后。
“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
我爹神色呆滞的望着那位少女,直到她走进庙宇,也没有收回目光,一个劲的喃喃自语着。
“什么可能不可能!”
平头老人气急败坏的低骂道:“你小子刚才怎么这么安分,现在就不能安分点?董家村每年这个时候,尤其是那个女孩从黑轿中走出,是祭拜最关键的一步,绝对不能有丝毫的外界干扰,否则你就被等着被他们架在柴火堆上烧死吧!”
我爹那道震惊的目光收了回来,看向一脸愤怒的平头老人,摊开手掌放在他的面前,在平头老人疑惑的目光中,声音沙哑道:“你有罗盘吗?符纸也行。”
平头老人推开他的手掌,没好气道:“没有,就算有也没用,从二十六年前开始,董家村方圆三里阴阳走向完全是反的,我一直都很好奇这个,改变阴阳是逆天行为是要折寿的,侯乐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宁愿折寿也要将这里的阴阳逆转?”
我爹抿着嘴唇,神色阴晴不定。
“回去吧。”
平头老人梗着脖子,瞅了一眼还跪倒在地的那些披麻戴孝的身影,拍了拍我爹的肩膀,压低声音道:“等他们回来至少需要几个小时,咱们趁这个机会,先去看看村子里有没有什么线索。”
……
……
董家村此时空空荡荡。
我爹跟在平头老人身后来到这里,一副心不在焉的神色,然而当他真正踏上董家村的一个台阶,心不在焉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看着周围的房屋建筑,眉宇间掩饰不住的疑惑:“这个村子……格局不对啊!”
“是啊。”
平头老人嗯了一声,开口道:“就风水而言,房屋一般南北朝向,你看看董家村的建筑格局,要么东西朝向、要么斜向朝向,毫不顾忌风水格局,门窗相对,更不忌讳穿堂煞。”
我爹神色凝重的穿越在董家村的一条条街巷中,平头老人不时出声讲解这一切的原因,终究逃不过二十六年前,但这次讲到董家村的房屋建筑格局,却并没有再提及我外婆,这让我爹悄悄上了心。
“这里的建筑格局,追究起来,还要比二十六年前侯乐来到这里更要久远。”
平头老人说到这里,也是一头雾水:“这件事还是我那老伙计跟我讲的,但要说为什么将建筑格局做成这样,他也说不出所以然,而且董家村的人,谈到这件事也是知之甚少,甚至这里本就应该这样建造。”
“很奇怪。”我爹补充道。
平头老人瞅着他:“这件事再怎么奇怪,也是久远的事情,跟你身上的命格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么……”我爹喃喃道。
只是声音太小,平头老人还是没有听清,我爹有时候说话,总是喜欢很小声,平头老人总觉得他说这些话都非常重要,可每一次听在耳中,就像是苍蝇蚊子嗡嗡声,压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记得他抓耳挠腮,毫无办法。
“陈牧,我问你件事。”
平头老人知晓就算追问我爹,我爹也不会告诉他,索性避开不谈,转而问道:“你刚才见到那个女孩,为什么会流露出那种表情?”
“你看到一个无辜少女被当做贡品,难道没有恻隐之心?”我爹目光惊奇的看着他。
平头老人听他这么说,微眯起了眼眸,愈发觉得我爹在隐藏着什么事,冷笑道:“臭小子,你跟我装傻?干咱们这一行的,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就算有恻隐之心,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我刚才也跟你提到过白蛇棺中的东西,那个女孩这二十六年一直都躺在白蛇棺,使命就是作为每年的贡品!”
“二十六年?”
我爹追问道:“二十六年,她都这副模样?”
“是啊。”平头老人点头:“你别看她跟小女孩似的,其实年龄至少比二十六岁大,二十几年下来,她的模样一点变化都没有,陈牧,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认识她?”
“不认识!”我爹语气斩钉截铁道。
平头老人快语连珠追问道:“那董家村的白蛇棺,跟陈家村的白蛇棺之间的某种关联,你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
“没有!”
我爹语气依旧斩钉截铁,然而平头老人那双眼眸变得更加犀利,凝视着我爹,在那双目光下,我爹语气松了几分,吐字道:“应该有联系,但现在我没察觉到。”
“陈牧,好歹咱们两个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就不能跟我老老实实说上一些能用上的线索?”
平头老人一副头疼模样揉了揉太阳穴,语气不满道:“你现在的态度,给我的感觉只有排斥,我是来帮你的,不是给你拆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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